‘嘎吱、嘎吱、’的响声传来,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一个简易的竹架子上捆着靠椅,被几个大力的嬷嬷抬着,步照霜疲累至极的半倚着。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何我的腿始终无法消肿?”
她将目光转移到步照霜的脚踝处,此时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了,肿的像猪蹄。
“因为我送给你了一个宝贝,嗯,一般医者还真没能耐奉给你。”
“你拿什么保证能让我恢复如初?”步照霜的眼神中有阴毒、更多的确实期许。
步轻寒掩口轻笑:“就拿我能把你抽的生不如死,偏偏又不让你死来保证如何?”
噗嗤~一旁的美妇直接笑出声来。
“阿娘。”步照霜将目光投上去,不言而喻。
中年美妇摆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合该如此,你若延医自可从你的嫁妆中分。”
步照霜心中暗恨,看向步轻寒的时候,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步家又要出一个置儿女不顾的母亲了。
步轻寒自是不知步照霜再想什么,只是忘了美妇离开的背影发呆,如今的叔母、陌生中隐隐透着熟悉。
“两万两,你治好我,我便不与你作对了。”
步轻寒懒得理她,带着丫鬟离开了。
满腹心事尚未来的及梳理,便瞧见一直红色天灯悠然而过。
主仆二人自角门处溜了出去。
静安堂后院儿。
老槐树下立着一身黑衣的男子,额上隐见青筋。
“长天。”步轻寒唤那人的名,款步走上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牌。
那侍卫明显又一瞬间的愣神,但仅仅只是一霎而已:“你认错人了。”
她淡漠的摩挲着玉牌背后的‘影’字。
“或许吧,绥京是个吃人的地方,身手了得之人都不见得能全身而退,遑论如今的一个残废。”
长风的眼睛血红,握着刀柄的虎口已经攥出血来了。
步轻寒再次逼近,将一张皮丢在他身上:“连野,日后你要为本姑娘日日给抚远王送点心,监视他。”
长风愣了许久,方才回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又不太明白,但还是应了。
她亲手将那张人皮面具给长天贴上:“自今日起,你便是我身边的连野,以我为尊,可懂?”
“属下明白。”不论这女子的目的为何,可离将军近一些,便足够了。
步家姑娘险被抚远王身侧的丫鬟谋害,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是绥京莫大的谈资了。
而并未持续一日,又被另一个消息掩盖,似乎连灰都没有剩下。
午后,一层薄雪覆上红梅绿竹,发出沙沙声响。
游廊上,她披着裘皮、靠着廊柱伸手接一片片雪花,再望着它融化。
“流言蜚语都要将国公府淹没了,乡野…”
她一记眼刀甩了过去:“关我何事?”
步家五姑娘极为善妒,派自己的丫鬟监视抚远王爷,以免旁人捷足先登。
步家五姑娘刁蛮任性,日日都要派小厮给抚远王爷送饭,时刻以正妻之位自居。
步华月站在雪地里,莹白雪花为她镀上了一层轻纱,美则美矣,而美人却面目狰狞。
“哼,我代父亲前来,为你禁足,来人,将她身边的丫头绑了。”
步轻寒与采菱并排而立:“禁足便禁足了,绑我人,得瞧瞧自己的能耐。”
多日来的安宁,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也是时候爆发了,她不畏惧。
采菱的脸色有几分发白,只因面前的侍卫非寻常,乃是步惊山身侧的暗卫,武力高强,她不是对手。
步轻寒没有顾忌,再其中一人探手而来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用匕首划出一道血线。
暗卫心惊,若非反应够快,手臂都被砍下来了。
众人齐扑而上,主仆二人裹挟其中,寒风劲风交织在一处,檐上薄雪、树上琼枝、一片白花飞舞。
她身轻如燕,围着廊柱盘旋,素白的手指上染了殷红,洁净的裘皮上绽出梅花,妖冶又骇人。
太久没有这般酣畅淋漓的动手了,从期初的愤怒、渐入佳境,这些人更似是给她喂招活动筋骨的。
“你们都是父亲的人,我无意弄得太难看,禁足便禁足,荷香苑的人不会出去,你们可交差。”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虽无人丧命,但身上已经被雪浸透了,身上都口子少说也有几十刀。
步华月早已经不见踪影了,暗卫们灰溜溜的跑了。
“噗!”房门紧闭后,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三日前的晚上,她被苏鸣舟的力里所伤,今日又以药催化,身体可想而知。
采菱将她手臂、小腿、与后肩上的伤口仔细包扎好,有些话哽在喉头不吐不快。
“世子伤了主子,对吗?”
她这次没有否认,从容点头。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