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深晦暗不明的眸子动了动。
脸上的神色明显缓和了些。
颜溪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是又想歪了,晃着他的胳膊道:“老实交代,刚在想什么?”
纪辞深确实是想歪了。
颜溪的变化太大,他时常有种错觉,觉得现在这么幸福的日子,美好的有点不真实。
像是美丽又虚幻的泡泡,他很怕这种美好的生活随时消失,也很怕颜溪突然有天又变了回去。毕竟她漂亮又能干,自己跟她的差距越来越大。
这种感觉让纪辞深心里本能的不安。
颜溪见他神色不定,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只以为是他不想来城里。
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进屋把窗帘门帘拆下来,拿去扔了,和纪辞深去了市场买了新窗帘和门帘。
而另一边,于凤娇和颜家三兄弟在村口处分开。
刚好路过个小树林,这树林后面有片
空地是她家的。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地也空着,不过野菜什么倒是不少,她准备拔点野菜回去捞浆水。
结果她掐了两把野菜,就听到小树林里传来了那种声音。
女人的声音听着有点熟悉,但离得远,只能听个大概,于凤娇骂了句晦气。
心想掐个野菜都让人不安生,正要离开时,却听到小树林传来女人拔高的声音。
“林平贵,你还有良心吗?这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男人坏笑一声,语气无赖:“那可说不准,咱俩好的时候,你跟颜老二还没离婚呢!”
颜老二?
于凤娇脚步一顿,想到了什么,赶紧后退几步,蹲在地上悄悄地听着。
这回她还看清了那女人的脸,竟然是陈兰!于凤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好几次在颜家看到陈兰,觉得这女人不爱说话,性子冷清,没想到竟然
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难怪闹着跟颜老二离婚,可不是怕这事被人知道了么。
林平贵看见陈兰生气了,系好裤腰带走上去用胳膊肘戳了戳陈兰,挑眉道:“肚里的种真是我的?”
陈兰气的要死,抿唇不语,看见林平贵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气的反手就抽了他一耳光。
“我再说一遍,自从跟你好上,我就没跟他同房过,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了!”
林平贵一听这话急了,他是个光棍,半辈子无儿无女的,做梦都想要个婆娘和孩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然是不能让陈兰去打掉。
他捂着红肿的脸颊也不生气,贱兮兮地哄道:“兰儿我错了,我一向不会说话,你就原谅我这回吧。行了我今晚就回去跟老娘商量准备彩礼,咱俩趁早把喜事办了!”
陈兰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提起林平贵
的老母亲,她也是一肚子气,要不是那老东西以死威胁不让林平贵这段时间来找她。
她早就离婚了,也不至于还跑去颜家闹。
她当时就是担心林平贵不负责任,跟颜树也闹掰,那她一个人怎么把孩子拉扯大呢。
现在林平贵既然说了要娶她,陈兰心里那口气倒是缓了缓。
对于颜家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就商量道:“我想再跟颜家要点钱,反正也没人知道咱俩的事,颜树之前还把私房钱借给他小妹,这笔钱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夫妻平分的!”
林平贵虽然混,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底线。
他坐在地上抽了支烟,撇嘴不满:“你就不怕这事将来闹大了,收不了场?颜家几弟兄可不是好忽悠的!”
“那你说咋办?”陈兰拉下脸问。
林平贵没有吭声。
陈兰走过去用手指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没办法
那就听我的,你不是说了吗,结婚后我当家,可不能这么快就说话不作数了。”
林平贵不想惹陈兰不高兴,也就没再争辩。
“呸,贱货!”
于凤娇简直没眼看,也没心思再掐野菜了,赶紧朝颜家跑,去通风报信,颜家都是好人,可不能让这个贱货给讹上了。
她路上一口气没停地跑到了颜家,此时颜家三兄弟上工去了。
只有霍三娘一个人在家,于凤娇到了家里拉着霍三娘的手,就把事给说了。
霍三娘脸色当即就冷沉下来:“你亲耳听见的?”
“是啊霍姨,你说我哪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啊,再说你也了解我,我也不是那种碎嘴的人啊!”
要是往常霍三娘早就炸毛了。
但是今天她反而很冷静,只想了一下就说:“这样,你帮我去把颜树叫回来,这事我怕这孩子受不了,得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