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的小学生,等于狗都嫌。 生活幸福的小朋友更容易开朗,自从叶茵出院之后,丁见霖的早熟懂事就像原始人的尾巴日渐退化,小孩子天性复萌,叶茵给他安排的暑期课程不足以消耗他过于旺盛的生命力。 叶茵忙于研究所工作,叶嘉宁在放假后的第一个周一正式开始了在市局法医中心的实习,麦穗对丁见霖不亚于亲姐的宠爱在陪他度过两周暑假之后归零。 “其实刚开始我们两个挺好的,后来慢慢地,他就开始暴露本性。”麦穗在电话里忧郁地叹惋,“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好的一面都是装出来的?” “……”叶嘉宁正在加班,一只耳朵挂着耳机,边赶报告边面无表情道:“两性专栏会不会看太多了你。” 麦穗叹气:“你不知道他有多烦人,话多且密且无用,一天能喊我一万八千遍,他嘴不累我耳朵都累了,真的。我困得人都快没了他还精神奕奕,拉着我非要教我下国际象棋,我说我不想下,他问我,是不喜欢吗?偶买噶,那玩意我真学不会,他还拍拍我的头安慰我,没关系,笨女孩也很可爱。” 叶嘉宁轻笑出声。 “你还笑!”麦穗气呼呼,“他是不是喝鸡血长大的,怎么每天精力那么旺盛啊,我十条命都不够陪他玩的。” “都叫你把他送去夏令营了。”叶嘉宁把夏令营的资料发给她,“我已经给他报过名了,下周一出发。你之前不是想去千岛湖,我给你订票,你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麦穗:“呜呜呜还是你最爱我,你问问霍沉可不可以把你劈一半给我?” “……不太可以。”叶嘉宁冷静道,“我刚写完一个分尸案的报告,你想晚上做噩梦吗?” ! 麦穗果断改口:“算了算了,给他个面子,让给他好了。” 周一,叶嘉宁把迫不及待的丁见霖送上夏令营的大巴车,他毫无不舍,美滋滋地隔着窗户跟她挥手说拜拜。隔天中午,叶嘉宁正在食堂吃饭,接到他的跨国视频,一接起,他在那边眼睛红红的,还假装没事地问她:“叶嘉宁,你在吃什么东西啊?好不好吃啊?” 叶嘉宁把镜头翻转,给他看那份拌面:“想家了?” 丁见霖哼哼唧唧:“想你和妈妈和麦麦姐姐。” 叶嘉宁:“那就想着吧。” 丁见霖嘴巴一扁快要哭出来了,叶嘉宁又笑起来,放软语气说:“想我们就打视频。” “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吗?”丁见霖巴巴地问。 叶嘉宁太了解他,铁面无私地定下规矩:“一天可以打两通,多了不接。” 市局工作任务繁重,实习生也跟着忙碌,有孟和夏带教,初来乍到的叶嘉宁很快适应节奏。 不过就在实习的第二周,孟和夏因遭到嫌疑人报复以致受伤入院,因为头部损伤而患上顺行性失忆症,记忆只能保留一天,也就意味着,每天早上醒来她都会忘记昨天发生过的事情,不管 对工作还是生活都十分不便。 她休养期间,叶嘉宁变得更加忙碌,连续加了几天班,周五,为期两周的夏令营结束,她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正要赶去机场,临时接到通知要开一个会。 叶茵所在的研究小组因为一些保密规定,需要在所内封闭待上一段时间,麦穗从千岛湖回老家祭拜福利院里很疼她的院长,还没回来,叶嘉宁这边也脱不开身,赶去会议室的路上,把电话打给霍沉。 从加州越过大洋而来的飞机落地宜港,丁见霖背着小书包,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从出口走出来,两只黑葡萄的大眼睛往四周张望。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的兴奋在抵达的当晚就变成了不习惯和思念,小小年纪就被送入寄宿制学校的经历反而让他比一般小孩更粘人,离家半个月之后这种思念与日俱增,下了飞机没看到妈妈,没看到姐姐,也没看到麦穗,眼睛里写满肉眼可见的失望。 丧头耷脑的时候瞧见出口外面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 年轻而气质冷淡的男人,穿一件纯色黑T,胸口绣着两个暗纹字母,棒球帽将他冷感的五官衬托得更为立体,手揣在口袋里站在那,腿长得优越而出挑。 丁见霖眼睛就像被人按下开关的灯,立刻又亮起来。 他拖着箱子越走越快,呲着小白牙小跑过去,到了跟前一个熊扑抱住对方大腿。 接到叶嘉宁的电话时,霍沉人在公司,签了几份授权文件,蓝晖岷企图游说他出席晚上的商务酒会,这场酒会有位已经退休的老领导露面,要是能搭上这条线,对霍氏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霍沉没兴趣,听完电话说没空,要去机场接个人。 蓝晖岷想当然以为是叶嘉宁,觉得奇怪:“叶小姐不是在实习,你去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