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这么早就来了。”
牛国飞天灵盖一凉,这也是个惹不起的姑奶奶,忙赔着笑脸道:“唉哟,周组长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
前段时间村里部分人闹工作小组,结果周组长转头就卖出去近百个箢子和大大小小几十个笸箩筐,把村里那几个不服气的给治服气了。
“昨天下午刚回来。”周嘉妮见翟主任还没有来,只有赵宏昌在,便站门口跟牛国飞说起话来,开玩笑道,“牛大队长不会来找主任说我的坏话吧?”
牛国飞苦笑道:“周组长,你可别臊我,我老牛感激你还来不及,哪能说你坏话啊。”他无奈道,“还不是你们前进大队调过去的那个知青,她跟我请假,说家里老人快不行了,哭的那叫一个惨,我看娃子这么可怜,就给批假了,中途还写了封信来,说想再在家里陪两天老人,特意写信来跟我说明情况。我以为这事是真的呢,结果临了我才知道,我让个女娃娃摆了一道,这他娘的竟然是她编出来的瞎话。”
自己手底下知青探亲被遣返,他这个大队长不得跟着吃挂落?本来他们大队今年还打算铆铆劲跟别的大队争一争风头呢,这他娘的,现在他老牛不叫人家笑话都是好的了。
更让他憋屈的是,那丫头明明是前进大队的,这到他们牛家大队总共也没几天,待的时间还不如她滞留城里的时间长,但他就得担这个责任,险没憋屈死。
他这回来,就预备抱着翟主任的腿不撒手了,那个知青他们牛村大队要不起,不要了,让主任把人调走,乐意上哪上哪去。
想的铁骨铮铮,翟主任一来他就怂了,怂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站门口,听屋里周嘉妮跟主任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
知道这趟周嘉妮主攻的散户,不是谈的合作单位,翟项强又欣慰又失望。
散户,意味着没有下次合作机会,不可能回头进货。
周嘉妮面不改色地道:“我就是想试试用货行的方式我能不能行。”
货自己吃下去了,肯定不能用供销社这类的渠道,就散户好了,她在外头待的时间够长,而且比回省城前黑了也瘦了,这张面皮就是最好的努力证明。
没办法,作了弊就得扯谎,总好过没完没了的圆。
话说给牛国飞听,这话如果传出去就是,用货行的方法打败货行的人。
办公室门外头,牛国飞确实听着确实心头一震,心说以后谁再到他前头耀武扬威,他就说人家小周一个女同志都能把货卖出去,你们有啥可豪横的?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了那个烫手山芋再说吧,牛国飞又苦起一张脸。
他在翟主任办公室磨了一上午,翟项强烦不胜烦,最后道:“你回去处理吧,请假撒谎外加故意逗留,再罚她去农场劳动一年也不为过,一年后再酌情安排。”
牛国飞临走前还没忘了周嘉妮,过去的时候周嘉妮刚给自己的组员结束了一个长会议。
赵玉珍他们要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周嘉妮还要看这段时间接的新单子,再针对各村这段时间的考察情况,重新分配生产任务,溜溜忙了一上午。
没忙完,牛国飞的脑袋就探了进来,笑道:“周组长,您什么时候下去视察工作?”
周嘉妮知道他想问什么,端着架子道:“牛大队长有什么指示?”
牛国飞苦笑道:“是大家想听听周组长的指示。”
周嘉妮也不打算拖了:“明天上午九点,大家去南旺大队开个短会吧。”
得了准信,还解决了烫手山芋,牛国飞神清气爽的回了,回去第一时间就宣布了对刘爱玲的处罚决定。
刘爱玲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崩溃了,委屈的直哭,这回哭的颇为真情实意。
至于二进宫再回到农场跟赵卫国怎么狗咬狗,就没人关心了。
次日早上,周嘉妮穿了件短袖白衬衣,黑裤子,脚上也是黑布鞋,将头发整整齐齐的挽在脑后,拿上公文包,先到公社给组员开了短会,之后三人骑车去了南旺大队。
一到村头,侯拥军并几个大队干部就迎了上来,无比殷切。
周嘉妮从自行车上下来,清清冷冷的目光在人群里一扫,看到了一个正在吧嗒烟袋锅子的干巴老头儿。
对方似乎还残存着些不服气,松弛的眼皮一垂,老脸威严。
周佳妮收回视线,跟侯拥军几人打过招呼,推着自行车往村里走,很有干部派头的问着村里近几日的生产情况,考虑到天气越发炎热,还叮嘱:“要做好防暑工作。”
侯拥军忙道:“每天都熬绿豆汤……”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朝大队部走去,苏承海老脸微僵,从鼻子里喷出两股青烟,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还是干部呢。
半晌后一声喟叹,罢了,以后是要吃人家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东西,往日的江湖地位确实不在喽。:,n.w.,.
但又不敢再像刚来时那样去找队里闹了,如今估计还躺在大队黑名单里呢,再去闹,这惩罚遥遥无期啊。
现在都悔死了。
孙萍在这儿玩了会儿就回去了。
周嘉妮跟于晚霞的屋里点了艾草熏蚊子,熏的差不多了两人也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