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昏昏沉沉的薛放大惊,奋力挣扎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乃是临安候,是长公主的驸马,你们这些刁奴。”
那两个嬷嬷可不比先前的婢女温柔,见他不肯听话,其中一个立刻朝他腰上掐了一下。
这些老嬷嬷是专门教导下人们规矩的,不但下手重,还最懂怎么使劲才最疼。
薛放“嗷”的一声,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就疼得泛青了。
这个时候,嬷嬷才冷笑道:“驸马爷不要着急,奴婢们是奉了公主之命,请驸马爷到客房去休息的。”
两个嬷嬷说话间,脚下不停,话音未落,已经拖着薛放走了几十步了。
可怜薛放双腿酸软,膝盖已经疼得麻木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此时也是昏昏沉沉,更加无力思考。
直到他被拖进了一间布置简单的客房里,被人扒了裤子在膝盖上抹药,药粉带来的刺激感才让他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让他在客房休息?
那岂不是说,他今天回不去了?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
!”
他推开手脚轻巧的上药婢女,扶着床沿就站了起来。
一直不离左右的嬷嬷立刻上前镇压,一人一只手,就把他按了回去。
其中穿墨绿色褙子的那个阴测测地一笑,凉凉地说:“您这膝盖跪了两个时辰,碎瓷片在里面扎得久了,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要变成个跛子驸马了。”
薛放心头一惊,立刻就老实了。
他不想变成跛子,哪怕这老货只是危言耸听,他也不敢去赌。
“这不就行了嘛,干嘛费那个事?”另一个穿暗红色褙子的嬷嬷嗤笑了一声,吩咐那婢女,“还不快给驸马爷上药?”
“是。”那婢女应了一声,继续轻手轻脚地上药,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过头。
墨绿褙子嬷嬷状似随意地感慨道:“现在的小丫头片子们呀,都是享福享多了,干个活都磨磨蹭蹭的,一点都不利索。”
暗红色褙子的嬷嬷笑道:“老姐姐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不过是没干过重活,不知道活该怎么干而已。等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上药婢女:“…………”
——不,我现在就明白了。
下一刻,薛放就“嗷”对一声,呵斥那婢女,“贱婢,不会手脚轻些吗?”
那婢女一点不怕他,淡淡道:“这个药就是得使点劲,起效才快,请驸马爷忍耐一二。”
——县官不如现管,专门管我们的嬷嬷还在这里站着呢,只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她虽然没读过书,却是个最识时务的俊杰。
等上完了药,有丫鬟拿了一条新绸裤过来,两个嬷嬷帮他换好了裤子,拍了拍手,就有人端了红漆托盘过来。
“驸马爷,该用膳了。”
托盘上放的是三白饭,也就是白菜、豆腐、米饭。
把托盘放下之后,嬷嬷们就带着人都出去了。
“好丫头,有前途!”暗红色褙子的嬷嬷对上药丫鬟露出了赞赏之色。
那丫鬟欢喜一笑,恭维道:“都是嬷嬷教得好,又不嫌我愚钝,肯出言提点。”
暗绿色褙子的嬷嬷也露出满意之色,又提点了她一句,“咱们都是公主府的奴才,只有公主一个主子。公主的心思,才是咱们应该认真揣摩的。”
上药婢女连连点头,再次拜谢两位嬷嬷。
再说屋里的薛放,此时可谓是凄凄惨惨。
从前在家里时,便是喝一碗白粥,也得十几个小菜来配,什么时候有人敢拿这种猪食来打发他?
待要将碗碟都摔碎吧,却又怕公主府的人不会再给他送饭来。
跪这一下午,总算是把他缺失的脑干给跪回来一些,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现如今,是他们临安候府要求着公主高抬贵手了。
如是过了三天,薛放每天的生活都万分规律,可以说这几十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规律过。
——每天三顿清汤寡水,一天
跪两个时辰,然后上药,被迫在简陋的客房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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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出来之后,就免不了要流到伤口上,蛰得刺刺的疼。
度日如年地到了第四天,薛放都快学会苦中作乐了,那两个一直监视他的嬷嬷突然把他拉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不知道驶向何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周围一阵轻微的喧闹之后,彻底陷入了寂静。
薛放算是被折腾怕了,缩在马车里一动不敢动。
就在他被一泡尿憋得不行时,马车帘子突然被掀开,露出临安候府门房的脸。
“老爷,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