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兵马这番声势浩大的进驻,才一夜,闲田附近就已平定安稳。 四下恢复安宁,直至次日天明,扎营之处才又有了各种动静,胡孛儿的大嗓门在唤众人赶紧准备,尤为突出。 舜音自行军榻上坐起,看一眼旁边,另一张行军榻毫无缝隙地挨着,如同连成了一张床,穆长洲起身比她早得多,已不见人影。 隐隐有些感觉,昨夜他似乎一直紧靠,是搂着她睡的。她半睡半醒间好几l次想拨开他手臂,又被他扣回去,最后他一手扣紧她腰,摁住她,无端用了力气,她动不了也逃不脱,只觉背紧贴他胸膛,腿紧贴着他腿,后面就这样睡熟了…… 舜音抿抿唇,思绪一停,起身下榻,看一眼身上,一夜和衣而眠,穿的戎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也可能是被他压皱的。 扭过头,忽见脚边一张矮矮的马扎上放着衣裙,都是她的衣裳,她不禁朝紧闭的帐门看一眼,应当是先前的和谈队伍赶来会合了,行李也带了过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给她送进来的。 她立即拿了,转头去换,忽觉耳上一晃,抬手去摸,又摸到那副耳坠。 营帐外,人动马嘶,已在准备回城事宜。 赶来犒军的凉州官员们一早就已先行回城,会合而来的和谈队伍昨晚后半夜才到,此刻又重新列了队伍,准备启程。 穆长洲新换袍衫,束臂紧腰,立于营帐外围的空地上,事无巨细,一件一件吩咐了驻扎在此的兵马,此番“和谈”所造成的兵马损失,则要回城后再细报给他处理。 众人领命退去,他才转头看向昨夜休息的营帐。 帘门一掀,舜音走了出来,身上已换过衣裳,上着对襟窄袖檀衫,下束及地褶裥长裙,紧束高腰,手中拿着帷帽。 看着与出来时的模样几l乎没有分别,仿佛这一路的惊险也从未经历过。 和谈队伍里一名随侍上前见礼提醒:“夫人,可以返回凉州了。” 舜音“嗯”一声,走近过来,目光与他对视。 昨晚之后,到现在好像还没说过话。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长洲盯着她,忽而朝她耳垂上扫去一眼。 舜音看到他眼神,眼光一动,低声说:“我收起来了。”说完戴上了帷帽,遮住了脸。 穆长洲薄唇微微一扯,转头招一下手,示意兵卒备马,口中说:“你想戴就戴。” 反正也不过是一件她口中的无用之物…… 一清早,凉州城的东城门处,忽有快马自城中方向急急驰来。 封无疾天不亮就出了军司府,一路疾驰行到此,身上袍衫圆领都微斜,也顾不得去整理,下了马,便往城头上张望。 张君奉自城头上下来,正要带几l个兵卒出城去看情形,一看到他就停下:“封郎君怎又来等,都说了让你不必着急!” 封无疾哪能不急,这些时日只听说和谈生变,光是遇 刺一事已经让他寝食难安,皱眉说:“我阿姊还未回来,怎能不急,你不若也带我出去找找,我实在坐不住。” “” ?本作者天如玉提醒您《心尖意》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 封无疾皱眉更紧:“那谁知道,穆二哥到底是文人出身,如今都遇刺了,或许自身都难保。” “……”张君奉险些没翻白眼,这是把他们军司想得多不顶用,话不投机,干脆上马就出城去了。 封无疾见他说走就走,其他话都没来得及问,急得来回踱步,忽见有人自城中大街打马而至,顾不上多想就快步走了过去。 阎会真一身胡衣,坐在马背上,身后带着几l个随从缓缓过来,看到他在,顿时没好气道:“你怎会在此?” 封无疾眼下没心思与她说这些,凑近马前问:“你可知眼下外面情形如何?” 阎会真下了马背,故意往一边走:“我知道又为何要告诉你?” 封无疾神情严肃,拦在她马前:“若觉我先前得罪,我今日就向你赔礼道歉好了,只要你告诉我,我阿姊眼下如何。” 阎会真停住,看他这模样,还拦着她的马,哪像赔礼道歉了!却见他脸色认真,又是真着急,“哼”一声说:“你怎就确信我一定会有消息?” 封无疾眉心皱紧,打量她:“你们好歹也是当地一族,莫非还比不上我这外来的?” 阎会真半分受不住激将,立即气道:“你是傻了不成,闲田都收回来了,队伍自然也将返回,这几l日过去,应当都要到了,否则我来此做什么?” 封无疾一愣:“真的?” 二人正大眼瞪小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