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苦涩的摇头:“不过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罢了。”
他们是带着很强的目的性生下沈夜舟的。
生下沈夜舟的目的,就是救大儿子的命。
在生下沈夜舟之前,大儿子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在大儿子的身上倾注了全部的心血。
他们太爱他们的大儿子了,为了能继续留在这个世上,留在他们身边,他们可以不惜一切。
为了救大儿子的性命,他们生下了沈夜舟。
给大儿子治病,是个痛苦又漫长的过程。
沈夜舟刚生下来不久,就要配合医生做各种检查,动不动就要被针扎的哇哇大哭。
他们为了不像大儿子生病时那么痛苦,逼迫自己不要对沈夜舟产生感情,就当沈夜舟是个治病救人的工具。
最开始,他们是逼着自己这样做。
后来,习惯成自然。
沈夜舟在他们眼中,真的成了救治大儿子的工具。
在他们眼中,大儿子生病了,很可怜,小儿子很健康,是幸运的。
于是,他们无止境的对大儿子好,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把小儿子当成透明人。
甚至,他们偷偷立下了遗嘱,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大儿子,遗嘱里提都没提小儿子的名字。
因为大儿子身体不好,需要保障,他们的家业就是大儿子的保障。
小儿子身体好,可以自己工作赚钱,所以不需要他们财产。
他和妻子商量遗产的分配时,觉得自己这样做理直气壮。
可是现在想来,他们其实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公平的。
不然,他们早就光明正大的立遗嘱,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找律师写下遗嘱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他们只给了沈夜舟生命,没有给沈夜舟感情。
于是,沈夜舟也准备这样回报他们,只按法律规定赡养他们,不孝顺他们。
如果沈夜舟处于弱势的一方,他或许会指着沈夜舟的鼻子骂他不孝顺,或许会让人把沈夜舟押回司城,把他关在家中,狠狠揍他一顿。
可现在,沈夜舟成了池家的上门女婿,池幼宁威胁他们,敢纠缠沈夜舟,就让沈家破产。
于是,他什么都不敢做了。
而且,后知后觉的反省起来。
或许,他们以前确实做的太过分了,官逼民反,父母逼迫,儿女也会造反。
他们给沈夜舟的太少了,少到让沈夜舟对他们毫不留恋。
于是,沈夜舟造反了。
看着沈父满脸的苦涩,沈母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说:“天下没不是的父母,不管怎么说活,沈夜舟都是我们生的我们养大的,他这样对我们,就是不孝!”
“那又怎样呢?”沈父反问他:“他就是宁可被我们指责不孝,也要做池家的上门女婿,和我们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和我们来往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沈母哑口无言。
她能怎么办?
如果没有池幼宁撑腰,她有一百种办法对付沈夜舟。
可事实是,池幼宁放话说,如果他们胆敢纠缠沈夜舟,她就要让沈家破产。
她敢赌沈家的命运和池幼宁较这个劲吗?
她不敢。
她不想破产。
现在生意难做,今年他们的公司几乎入不敷出,一直在吃老本,她就难受的吃不香睡不着了,如果公司破产,和要了她的命差不多。
沈家的实力和池家相差太多,池幼宁所说的让沈家破产,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她不敢赌。
如果沈家真被池幼宁弄破产了,他们家就完了。
真跑来池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又有什么用?
又丢脸又受罪,还会被人鄙夷嘲笑。
她接受不了。
她不敢招惹池幼宁,可她又觉得不甘心。
她难受的五脏六腑绞着劲儿的疼,那股难受劲儿,宛如被凌迟。
沈父叹息了一声,“算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我们以前确实太偏心了,太忽视夜舟,夜舟会有今天的选择,是我们自找的。
到底是我们的儿子,如果这是他要的生活,我们成全他就好了。
反正司南的病也好了,以后不需要夜舟再为司南做什么了。”
沈母忧心忡忡的说:“如果司南以后再复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