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没挑错人,赵红衣可比她那个固步自封的不成器父皇强太多了,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与帝威也是难得的很了,是国师大人教导有方了?不过…这时候人多眼杂,她还真敢…”周倾韵抱着手臂望着那沐风而行,扶摇直上,步履高傲得如同凤凰归巢般的赵红衣。太后姐姐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权政交予别人手里的后悔反倒很是欣慰,就像是…母上看着满意的儿媳的那种眼神…周倾韵也曾在宫里见过赵红衣几回,只是以那时候的赵红衣恐怕是绝拿不出今朝这般几欲权倾天下的气势来,如今得见,倒是令太后姐姐眼前一亮,如此威仪称帝当然足够,想必天下人亦是这么以为。难道说…她在宫里那些听之任之与世无争的模样都是装的?还是…这全拜由林不玄此行出京的蛊惑所致?林不玄咳嗽了一声,“恰如若若说的,‘瘦死的骆驼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帮前朝贼寇既然能傻不愣登送上门来,哪有不顺意收下的道理,如此略施一计便可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哦——”周倾韵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音,瞪了林不玄一眼,“如今是好了,为个还未尝过的女帝来数落姐姐的不是了?新人胜旧人了!本宫担心的是她自己称了帝心境不稳,太膨胀了才私自做出此举的好么?”太后姐姐双眸微眯,语气终究还是柔了下来,接着道:“不过…既然知道了是你的计划,那本宫就放心了。”林不玄笑了笑,伸手给太后姐姐戴正她头上的青色玉饰,缓缓道:“计划是我的,但演技是她的,早前我还曾怀疑过红衣她能不能胜任,就今日看来,恐怕这大离女帝的位置,她来坐最合适了…”“行了行了…”周倾韵不耐烦似的掸了掸林不玄的手,拂了拂额前的青丝,埋怨道:“尽晓得在姐姐面前夸耀你那小娇妻女帝,还故意摆弄块青玉流苏,暗示本宫是么?姐姐可跟你说啊,红衣立帝,本宫又不退位,你有拿着人家的驸马令,或许该叫一声‘娘亲’,或是‘母后’给本宫听听?”“姐姐你还真是执着这念头…”林不玄稍有诧异,本以为自己出京这么几个月,太后姐姐应该忘了此事才对的,没想到…“咳,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当然还是姐姐好了…”“少岔开话题了,再说…你难道…不喜欢吃盖饭这一口?”周倾韵盯着林不玄看了片晌,本想拿着威势压他一头的,结果反被林不玄盯得有点儿脸红,才是继续双手抱胸,“算了,虽坐高台,但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与你扯这些,聊聊正事。”“国师大人怎么就这么肯定奇门天师今日必然会冒头出来?倘若他不除,就算只是藏于大离,那也是渡劫,隐患不能留…你这次跑来跑去没缺胳膊少腿的已是万幸了,那小裴子老爱差遣你,保不齐以后如何…”这是周倾韵今日第二遍问这个问题了,林不玄也就干脆顺着台阶下,“我不肯定,但奇门天师倘若是还在大离,那今日便是他最后的时机,也是他最好的时机。”“有小怕裴子和这小青龙在,当年就能制衡那涂山的狐狸,如今他来不是送死?”周倾韵微微蹙起眉头,稍有不解。林不玄接着道:“那是姐姐的视角了,在奇门天师的眼里,裴如是重伤未愈,可舆论风潮已经从口诛笔伐九亭寺转向了红衣立帝,他出手也可以说是为了先皇,没什么不妥。”“至于青龙庙,赵红衣她自幼在宫中长成,当然不可能将手伸到鹿州去,更遑论那是国境之外,像这种依托于信仰的宗门自然缺乏宣传之类的,能俯下身来答应成为护国大宗,在天师心里自然会以为,必然是红衣殿下应允了称帝之后的事宜。”周倾韵眼中一跳,已是完全明了了林不玄下的棋局,直接接过话茬,直接了当道:“而…这种事,谁称帝都能应允,至于这小青龙,贯是贯了那么多名号,或许实力也不容小觑,可…她与赵红衣仅仅不过商业合作的关系。”“只要天师下手够快,如今羸弱的皇宫里绝没有人能保得住红衣,红衣香消玉殒之后,倘若真站在表面的角度来说,流萤的确犯不着为木已成舟的结果迁怒于他…总之不可能以命相搏。”“所以…红衣今日如此桀骜不驯的模样也是你刻意的一步?”林不玄笑着点头,“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之前在青龙庙时,隐盟的刺客给我塞过信,上提了一笔奇门天师派人去往医宗打探,多半是打探裴如是的行踪。”周倾韵耸耸肩,“隐盟的小刺客伺候过你了?”“还没有…”“还?!”“……”流萤抱着尾巴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俩,深觉自己不是这块料,踌躇了半天还是接不上话…——赵红衣才登上大殿手中的玉玺刚刚举起还未敲在那一纸诏书上,长安城里就忽然卷起一阵寒凉肃杀的秋风,伴随着长风而来的是一道贯穿苍穹的凝实真气,威势之大,直直将云层撕裂,速度之快,直叫人目光都追赶不及。修为稍低些的修士根本无从察觉,那匹练的真气就已临面赵红衣,这便是渡劫境极致的一击,一如拜观当夜的宁羡鱼,已是分神都无法反应过来,以殿下的修为,便是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可与此同时,一朵墨色黑莲在赵红衣几丈开外的空际间将那道真气轻松拦住,没有料想中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只有一缕飘渺的青烟升腾而起,所有的真气完全消弭。烟尘之后才映出一为身材极为傲人的女子,裴如是今日着的旗袍与那朵黑莲同色,衣摆在风里飘摇,朝赵红衣微一侧目,“陛下可有大碍?”赵红衣倒是很镇定,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