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白了宋宪一眼说道:“你作这怪做甚!这不是丰不收!这就是刚刚与你说的水不流!”
宋宪此时放下心来,连忙往边上撤了一步,对刘永铭低头施礼道:“是臣失态了!”
此时水不流也已走到了刘永铭的跟前,他向刘永铭拱手言道:“小人该死,惊吓到相公了。”
老百姓对于官员有着不同的称呼,并不是全部一味的都叫“大人”。
“大人”一词有家长、父母之意,一般是乡民对当时父母官的称呼。
有些文化的人也不称其为大人,而是称为县尊、府君之类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官,一般百姓会以官人或是老爷来称呼这类有官位的人。
而那些身穿着朝中红袍、紫袍的官员,则会被称为相公。
只是明清以后用乱了,把有文化的男人都称为官人与相公,到了雍正以后,才把有官职的官员称为大人。
此时宋宪宽了一下心,说道:“无妨无妨。”
刘永铭却是问道:“水大侠如何从后门出来了?”
“刚刚在王府里听到有人说安康县主进了王府。小人觉得留在王府里可能会冲撞了贵人,所以便想着离开。原本是想与六爷您道别的,只是寻不着您。刚刚在里头遇到了步青云,他说您在这里,小人这才出来寻您,好与您道别。”
刘永铭却是笑道:“何必着急着走呢,多住两日吧。”
“不住了。小人是个粗人,实在吃不惯王府的玉食,用不惯王府的美器。”
水不流说着,将手上的琴盒向前一抬,说道:“当初我与他人说好了,必要将此琴亲手交到您的手中。这把琴还请六爷你收下。”
水不流当然不会当着别的官员的面把博一虎直接供出来。
“水大侠真是太客气了。”刘永铭说着便将琴接了过来。
水不流一拱手,说了一声“告辞”之后便向着巷子的另一边走了。
刘永铭抱着琴却又有些为难起来。
他可不想进到王府里与释尘烟撞上,但抱着琴却又十分不方便。
刘永铭一转头就看见了巷子外步青云的马车。
他想着把古琴放进马车里,然后自己的手上也好轻省一些,于是就向着巷子外而走。
宋宪追在刘永铭身后,说道:“六爷刚刚那个人……”
“水不流,不是说了吗?”
“那这把琴……”
“孝敬爷我的!”
刘永铭实在是不想在宋宪面前说起水不流曾经在玄都观扮作道士的事情。
宋宪是个密探头子,且皇帝正让他去查太子在玄都观的事情,若是让他知道那道士即是水不流,他必定会找水不流的麻烦,甚至在找不着水不流的情况下找自己的麻烦。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刘永铭根本就没有说这件事情。
刘永铭抱着琴盒走到巷子口,探头探脑地远远看了一眼王府正门。
他见得释尘烟的仪仗已经进了秦王府以后,他这才从巷子里头走了出来。
正此时,街道的远处有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大声地叫道:“永柏!永柏!”
刘永铭抬头一看,只见得街道远处有一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穿着儒袍向自己走了过来。
刘永铭认得那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一心为洛阳水患筹款的古宗奕
刘永铭对宋宪说道:“现在我是叶永柏,你别说破了。”
宋宪一愣,问道:“六爷,您这又是做甚呀?”
“别问。”
二人说话间,古宗奕已急步来到刘永铭面前。
他向着刘永铭客套得施了一下礼,而后看向了宋宪。
“不知这位是……”
刘永铭说道:“兵部宋侍郎。”
“哦!”古宗奕连忙向着宋宪作揖:“学生古宗奕,字传希,见过宋侍郎!”
宋宪端着官腔说道:“免礼吧,大街之上不必如此。”
古宗奕平了身,看了看左右,对刘永铭说道:“不知永柏是否有空?”
“怎么了?”
“这……愚兄这里……唉,愚兄有个不情之请,是特来秦王府找永柏你的,即是碰上了,我也不去敲那秦王府的大门了。前面有个茶楼,不知……”
古宗奕看了一眼宋宪,只觉得自己唐突了。
“叶长青”与宋宪站在一起,那必是有要事相商,怎么可能还有空与自己去说话呢。
古宗奕是个识礼之人,他连忙说道:“永柏即是与宋侍郎有约,那……那愚兄只好……”
刘永铭白了宋宪一眼,对古宗奕说道:“不必介怀。我其实挺讨厌宋侍郎的。古贤兄即是中了贡士,将来殿试登科、金榜挂名,必亦是朝中之臣。等你进了宦海就知道宋侍郎是做什么的了。”
“什么?不是兵部二卿么?”古宗奕不太明白刘永铭的话。
刘永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