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话中嘲讽的意味十分深重。就差直接指着儒士茶商说他是个外行了。
茶商口中的江南茶指的并不是泛指长江以南的茶。
而是从湖北开始沿长江向下游的地区,产茶的重点是湖北湖南及江淮地区。
讲究的茶商们把广东、广西及福建武夷山以南的地区抛除出了江南茶序列,称为华南茶。
茉莉花只有在武夷山以南的地区才能长得好,花才够香。
所以茉莉花茶应该算是华南茶,而不是江南茶。
而且闽地与关中路途遥遥,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根本就走不到关中来。
所以李掌柜喝都不用喝就知道儒士商茶刚刚让堂倌泡的这一壶一定是去年的茶。
但好像儒士茶商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其它还拿它当成一个宝,在别人面前显。
儒士茶商正要说话,那石娘子却是笑道:“韦爵爷。奴家刚刚上来的时候可是见着叶主簿在楼六爷的脾气是真不好,您拿这样的茶来显,小心六爷见了不高兴呀。”
叶长青此时的确是在楼下的面摊里吃面。
他吃面不是因为饿了,其实他也才从秦王府出来,而且是吃了饭出来的。
叶长青坐在地摊上其实是在等人。
此时那叶长青身边还坐着另一个人,那就是从西域回来的罗仁轨。
那罗仁轨坐着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叶先生……不,该改口叫叶主簿了。您说六爷他什么时候会来?”
“六爷是个大忙人,整天都有事。谁知道他想抻那些茶商到什么时候去。也许他就不想来,让茶商们白等一天。”
罗仁轨点头说道:“是呀,这种事情六爷他还真做得出来。”
罗仁轨话一说完,步青云便架着马车从街头使了过来。
“来了!”罗仁轨一句话,使得叶长青连忙从摊位上站了起来。
步青云在鸿春茶坊前将马车一停,刘永铭就马上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罗仁轨与叶长青此时已然从面摊里头走了出来。
刘永铭下车后见到二人,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又不是外人,何必在外面接我,你们如何不进去?”
罗仁轨与叶长青互看了一眼,那叶长青脸上露着难色说道:“那女人在里头呢。您知道的,小生对女人实在是……苦手呀。说又说不过,骂又开不了嘴。”
“女人?那个石寡妇来了?”
叶长青轻点了一下头之后,刘永铭笑得更欢了。
他却对罗仁轨问道:“叶先生不敢靠近,你罗仁轨一个大男人不至于也怕个女人吧?”
罗仁轨苦着脸说:“我这人嘴笨您也不是不知道,且我也不打女人,何况是漂亮女人呢。”
刘永铭笑道:“想要对付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比她还不要脸!”
罗仁轨马上应道:“那也是六爷您,我们还是要点脸的。”
刘永铭哈哈大笑了起来:“你看你,这不是挺能说话的麻!”
“这也就六爷您肚量大,经得起小人玩笑。我要是与那石寡妇说些什么,没几句就想着把她把摔地上!”
“行了行了,还是爷我自己去应付她吧。”
刘永铭说着便要向鸿春茶坊里走去。
那罗仁轨突然一档,说道:“六爷,我有话说!”
“什么?叶长青没把刚刚的事情与你交待清楚?”
“不是”
罗仁轨看了看左右,向刘永铭靠近了两步之后,伏在刘永铭的耳边说道:“征西大营那过些日子会派人过来。”
“嗯?”刘永铭眉头一皱,问道:“派人到长安来?是来进贡么?”
罗仁轨接着小声说道:“说是来长安进贡,但是……但征西将军府的人没必经与我说吧?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所以……我觉得,征西将军府那里是想把这事告诉您。让您有所准备。至于准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刘永铭点了点头说道:“西域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有,挺平静的。番羌西域色目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动,挺正常的。”
“不管他了,等人到了再说。”刘永铭想了想,又说道:“你回来的时候怎么没与我说?”
“您不在王府。我也是这一两天才知道您回来了。”
“这种事情你可以直接与瑶儿说嘛,我从宫里回来瑶儿自会告诉我的。万一误了事要怎么办。”
罗仁轨苦着脸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么?”
“担心什么?”
“谁不知道瑶姑娘对您是什么感情呀。万一征西将军府过来的是那谁……”
“那谁?”
“您不是有门亲事……”
“呸!”刘永铭吐了口口水,气道:“你瞎想什么呢。六礼都没送,日子都没定,她怎么可能会来长安城!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心了你!”
刘永铭说完便往茶坊里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