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扫地的老仆慢慢地从秦王府大门拿着一把扫把走了出来。
众举子见得有人出来,马上又来了精神。
他们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秦王府便再一次围了上来。
那老仆一见这个架势,正欲逃走,但他的腿脚太慢,实在是不利索,没等他往回跑几步,便让那些举子们给围住了。
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各种老仆听不懂的之乎者也,这让老仆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那老仆看看右,又瞧瞧左,完全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话,于是便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突然,老仆身子一软,直接摊倒在了地上。
那些举子们一见这情形,心中大感觉不好,只觉得这秦王府在讹人,连忙纷纷向后退了回去。
一大群举子就这么被一个老仆给吓退了。
众举子们正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从秦王府里又走出来了一名侍女。
那侍女不是别人,正是刘永铭的贴身侍女宫玥璃。
宫玥璃的父亲宫千树就这么一个女儿,并无儿子,虽然没有将宫玥璃当成男孩来养,却是把她当成了男子来教。
宫玥璃自小便是跟随着宫千树读书长大的。
因为不用科考,所以宫玥璃的书读很杂,他的课外知识其实一点也不会比在场的举子们差。
但宫玥璃却不是世家出身,虽然有儒生之气,却没有世家的那种风度出来。
宫玥璃慢慢地走到那老仆身边,她也不去搀扶,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老仆之后,便抬头看向了王府门外围着的那些书生。
宫玥璃十分有礼貌地向着书生们压了压福,柔声说道:“众位高才远道而来,秦王府未备足水食,失礼在先,还请众位高才海涵,但我王府里的这位老仆却未得罪众位,不知为何要如何为难他?”
宫玥璃话还没说完,只见得从举子人群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郭英与郭俊两个人手里捧着那有些承重的孔圣人牌位不敢放在地上,以免被别人说亵渎圣人。
即是不能放在地上,就得由两个人抬着,其中一个若是脱手,那圣人牌位怕就得挡地上了。
所以,走出来的那个人即不是郭英也不是郭俊,而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举人。
那举人也算是相貌堂堂、颇有些气度。
他走上前来说道:“此人言语有些不逊,我等正想上前理论,他便倒下了!我们可没打他,是他自己倒下的!传闻刘六子善讹人,我算是见识到了!”
宫玥璃对那举人压了压福,问道:“不知这位老爷如何称呼?”
“怎么?想知道我的名姓好日后报复?我即是来了,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以诗书养身,以古礼修德,义节所在,权贵安能折我脊腰?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姓阎名护,字青卫!你能将我如何?”
那阎青卫话一说完,他身后的那些举子们纷纷开始起哄叫好。
宫玥璃是越听越气,但她依旧压着火。
在出来之前姚瑞甫是万般交待,不可与书生们有太大的冲突,现在与他们讲理是讲不通的。
即使是与那些举子们发生口角,那也得说得他们哑口无言。
但书生举子最厉害的还是他们尖酸刻薄的口齿,要讲赢他们,除非刘永铭在这里。
正是因为如此,宫玥璃只得暂作礼让。
他又冲着阎青卫压了压福,说道:“阎大才子相貌堂堂,彬彬有礼,果是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刚刚听得您说这老仆言语不逊,我先替他而您赔礼了。”
宫玥璃说着又压了压福。
阎青卫有些得意地说:“那倒没什么,秦王府里若是都像姑娘这般讲理就好了,还请姑娘……”
阎青卫话还没有说完,那宫玥璃便说道:“有一件事情还想请教阎大才子。”
“什么?”
宫玥璃问道:“你们刚刚与这位哑巴老仆说了什么,才会让几十年说不出一句话的他,开口说话还言语不逊的?”
阎青卫愣了一下,他是真不知道这位老仆是个哑吧。
他刚刚口嗨想要倒打一耙,却不想却被宫玥璃给将了一军。
宫玥璃又言道:“阎大才子怎么了?您若是有治好哑巴之手段,还请相告,小女子代众哑巴谢谢您了。”
阎青卫被宫玥璃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宫玥璃轻笑道:“这老仆原本就是出来扫个地,阎大才子这般彬彬有礼的书生,何必去为难一名老者呢?这不该是读书人做出来的事情!”
阎青卫生气地说:“你是何人,要你多什么嘴?刘六子呢!叫刘六子出来说话。”
宫玥璃听得阎青卫以不逊的口气说话,她心中便有些不舒服。
宫玥璃说道:“敬老爱幼乃女流皆知之礼,阎大才子如何会不懂?不仅作出此无礼之事,却还狡辩?还不许人说?”
此时,又一名举子走上前说道:“我们不与你做这口舌之争。且把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