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
月亮沟的硝烟仍未散尽,在晚风中枭枭升起,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和血腥味。
日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山谷里,死亡,是侵略者的最终归宿。
士兵们挖了一个大坑,将日军士兵的尸体全部埋了进去。
晚上八点,众人回到了一团的防区,团长凌贵山亲自出来迎接。
听了二营营长陈庆丰的报告,看着那些缴获的武器弹药,他激动莫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凶悍无比的日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心里当然清楚,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战绩,是因为一个叫刘正风的士兵,刘正风准确的判断出日军的行进路线,提前埋伏,然后进行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从而全歼日军。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部队几乎是零伤亡。
凌贵山默默地打量着刘正风,竟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一种尊严受到冒犯的感觉,这让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刘正风干了自己应该干的事,这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威信,手下的士兵们自然而然地会联想到自己不如刘正风,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兄弟们干得好,大家都辛苦了,先去吃饭吧。”凌贵山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士兵们一哄而散,纷纷到炊事班找饭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刘正风,胡天德和吴二蛋各拿了几个馒头,坐在草地上狼吞虎咽。
不一会,一个大胡子挤了过来,对刘正风咧嘴一笑,挨着他坐了下来。
“小子,和你一起打仗真过瘾,小鬼子就好像泥捏的一样,一点也不经揍。”
刘正风笑了笑道;“长官,你别夸我,只要你不再到处说我第一次上战场尿裤子就行。”
大胡子大笑道;“那是你们班长老胡说的,我就是说着好玩。”
胡天德瞪了他一眼;“我有让你到处去说吗?你敢做不敢当,真不要脸。”
大胡子神情尴尬。讪讪地干笑了两声,忽然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说这个刘正风是天兵天将下凡,比营长团长高明百倍,甚至还有人说比师座也强得多。”
刘正风心里一凛,有句话叫功高震主,如果这些话传到了团长师座的耳朵里,那自己就不太好过了,自己想低调一点,但是打鬼子这些事没办法低调啊。
“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免得长官们不高兴。”
胡天德叹了口气道;“你以为长官们不知道?他们早就心知肚明了,以你这些天的功劳,那个青天白日勋章早就该得十枚八枚了,为什么现在一枚也没有?还不是因为有人把你的事压着没有上报,把功劳都算在了自己的头上。”
吴二蛋愤愤的说道;“这对刘大哥不公平。”
胡天德哼了一声;“天下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大胡子忽道;“我有个表哥在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做参谋,上校军衔,不知道告诉他有没有用?”
这些人为自己打抱不平,让刘正风深受感动,但是这一切也不能全怪团长师座,因为是自己要求低调行事的,至少郭万林曾经提议让自己出任师部参谋长。
“各位,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打鬼子可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我有我的打算,大家以后就不要议论这件事了。”
吴二蛋不解的说道;“为什么呀?我们老百姓当兵为了什么?除了保家卫国,还有光宗耀祖,衣锦还乡啊。”
大胡子点了点头;“这位兄弟说的对极了,刘正风,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只要有机会我就告诉我表哥,还你一个公道。”
刘正风苦笑道;“你们就别再提这件事了,现在大敌当前,我跟你们说,接下来这几天会有一场大仗,战况空前激烈,说不定就在明天,大家还是想一想该怎么打吧。”
胡天德一怔;“真的吗?”
刘正风还没有回答,左侧传来了一阵骤急的脚步声,团长凌贵山和团参谋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径直走向刘正风。
凌贵山的脸色非常难看,脸色阴沉的可怕,见了刘正风,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
“刚才师部发来电报,日军三浦支队击溃了我军拦截的两个师,现在正在向我部星夜兼程的前进,距离不到三十公里,师座让我征询你的意见。”
“什么?”
刘正风大吃一惊,他知道那两个师顶不了多久,可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真的是一触即溃,就算是小诸葛想调兵遣将也来不及了,现在所有的压力都压在郭万林这个残缺的杂牌师身上。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脸色铁青,紧紧的握住拳头,沉默不语,这两个师难道是纸糊的吗?如此的不堪一击?
所有人被刘正风的气场所摄,全部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儿,刘正风长长叹了口气,缓缓松开了双手。
“前面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