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反正红外镜看不到刚才那个东西,凯瑟琳干脆摘掉了碍事的红外镜,否则她的十字剑产生的光芒在红外镜里太过耀眼,相当于一侧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她持剑穿过祈祷厅,脚步快速但不敢大意,因为没人能保证那个东西只有一头。
嘎吱一声轻响,她脚下踩到了类似碎玻璃的东西,圣坛后面,挂着受难耶稣像旁边,一扇涂有彩绘的窗户破了个大洞,那头野兽应该就是从窗户钻进来的,钻进一头就可能有第二头。
她循着血迹往后面追,教堂由两个主要部分构成,一是前面的祈祷厅,二是后面的塔楼,塔楼的顶部就是钟,底层是忏悔室,中间是休息区域,不过这座教堂的建造年代至少有几十年之久,说不定还有躲避祸乱用的地下室,这也是很多老派教堂的传统了。
前面响起木板折断的声音与女人的尖叫声,凯瑟琳顾不得许多,以剑护身,三步并作两步闯入了后室,一眼就看到一头鳞甲油亮的野兽,长得有些像是大号的穿山甲,它的脑袋和上半身探入了一扇木门后面,光看后爪反正是极为锋利,别说给人开膛了,说不定薄一些的防盗门都不一定能挡得住,何况是前方的木门。
凯瑟琳抓住这个机会,正待悄悄上前一剑将它拦腰斩断,不断它受惊般地缩回脑袋,整个上半身全都被泡沫笼罩,似乎是木门里面的人急中生智,用泡沫灭火器喷在它身上,湖住了它的视线。
它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不辨东西地闷头乱撞,凯瑟琳眼睁睁地看着它狂奔向一面墙壁,满以为它会撞墙,她摆出架势准备等它折返时以逸待劳,结果它确实是撞墙了,但它撞墙之后竟然利用锋利的爪子如登山钩一样扒住石灰墙壁,曾曾曾地飞速向上攀援,又打破另一扇窗户逃了出去,看得凯瑟琳目瞪口呆,等她反应过来将十字剑脱手掷出,只斩断了它的半截尾巴,它带着尖利的惨叫声消失在黑暗里。
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有帮手的话肯定是分头行动,但只有她自己,还是先救人要紧,不能贸然追击,谁也不知道周围的黑夜里是否还潜伏着其他的野兽。
“我是来救人的”她喊了一声,将残破的木门彻底踹开,后面露出阶梯,应该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一位修女倒在血泊里,伤势如果路惟静的旁边的话也许还有救,事实上已经没救了。
另一位拿着灭火器的出乎意料竟然是一个比凯瑟琳少两三岁的少女,从神情来看,整个人都已经吓木了。
“还有谁活着吗”凯瑟琳问道。
连问了几遍,少女才缓过神来,颤抖着指了指上方,含湖地说了一句,大意是还有一位修女嬷嬷上去敲钟了,但再也没下来。
凯瑟琳知道敲钟的那位修女生机渺茫,否则肯定会一直敲钟求救,但无论如何总得上去确认看看。
她拉着少女进入塔楼,绕着一圈圈的楼梯往上走,还不等走到楼顶,就看到血顺着楼梯流淌下来,已经有些凝固了,这出血量,人是肯定活不了的,于是拉着少女原路返回。
少女啜泣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她不是修女,但死去的一位修女是她的亲戚,她家在外地,寄住在亲戚家里,平时成绩不太好,放学之后会来这里请这位修女亲戚辅导她写作业,写完之后她就自己离开,结果半路上听到了防空警报声,她很害怕,就跑了回来,路上看到很多车辆都在往市外跑,也有人看她孤零零想搭她一程,但她怎么在敢在夜里上陌生人的车还是坚持跑回了教堂。
教堂的神父和修女已经通过电视得知了情况,但他们没有立即撤离,因为教友之中有不少是附近的穷人,越是穷人越是需要信仰和精神寄托,于是神父安排教堂的车辆先带这些没车的教友们撤离,然后再回来接他们。少女来的时候车已经走了,只能跟剩下的神父修女一起等着车辆折返,按理说市郊这个位置不会很堵,但不知为什么,车一直没回来。
神父让她和修女们将所有门窗关紧,防止毒气进入,当时还是有电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突然停电了,神父用湿毛巾捂着鼻子出去检查,回来之后说附近的变电站被破坏了,黑灯瞎火的混乱之间,一时也找不到蜡烛放在哪里,毕竟平常基本不会停电,之后那个野兽就突然闯入了。
凯瑟琳这时候也想到了可能是冷血动物,再根据这位少女的陈述,她揣测那头野兽可能并不是那么聪明,知道在攻击之前先破坏照明,而是它体温低,觉得变电站散发着热量挺暖和,就想去取暖,但里面的线路和机器可承受不了它的利爪,于是停电了,而且随着变电站的冷却,不能再给它足够的热量,它想维持体温不被冻僵,就只能靠活动和进食了,便盯上了这座教堂,也可能是因为它觉得教堂是个不错的庇护所,可以让它撑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
至于一共有几头野兽,少女语焉不详,她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到地下室里躲着,没有看到事情的整个过程,可惜这几位神父和修女都是好人,就这么白白死了。
凯瑟琳安慰她几句,又赞许了她几句,毕竟在临危之际能想到用灭火器防身而不只是尖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