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懊恼不已,好在暂时不用担心被房东大婶拦住。
管理员房间在楼道里有窗户但是没有门,以房东大婶的体积,想从窗户里跳出来恐怕不太可能。
房东大婶的年纪其实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吧,最多四十岁,膀大腰圆,眼如铜铃,满脸横肉,听说她年轻时也是附近一支花,后来可能是猪油蛋炒饭吃多了,严重发福,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她没有结婚,似乎要一直这么单身下去。
这栋公寓楼是她去世的父亲留给她的,虽然地处市郊不算太值钱,但是在穷鬼租客们面前已经是巨富了。
她扯掉腰间的围裙,粗圆的手指隔着窗户指着他吼道“江孱鸡你鬼鬼祟祟要去哪我问你,你拖欠的房租、滞纳金还有水电费,什么时候能交上”
人穷志短,江禅机对房东大婶的咆哮声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在她面前总是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不过今天他却把胸膛一挺,朗声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哎呦”
逼才装了一半,一只拖鞋就从窗户里飞了出来,差点儿糊在他脸上
“少特么在老娘面前瞎哔哔”房东大婶的音量又提高了三成,“我问你,你这是要去哪”
她上下打量着江禅机,楼道里光线较暗,她能看出江禅机的样子与以前不修边幅的他有不小的差别,整个人即使不说焕然一新,至少也算是令人眼前一亮,这不禁令她怀疑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穷疯了终于自暴自弃了
“我我是去打工面试。”
江禅机心知侥幸混进红叶学院的机率非常渺茫,而且那毕竟是个女子学院,不宜大肆宣扬,只能含糊其辞。
他以前确实是不修边幅,也不怎么梳头发,因为这样可以减小走在大街上被债主们认出来的机率,刚才他捯饬了一下之后,给别人的观感肯定大不相同。
“很重要的事”房东大婶一脸的不相信,横眉怒目道“我警告你,你小子要是敢去那些牛郎酒吧之类的地方鬼混,老娘我非拧断你的鸡腿不可”
在这栋偏僻的公寓楼里,她见过太多太多的租客,因为穷困潦倒而走上了歪路,成年人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选择什么样的路是他们的自由,但江禅机这个半大孩子,是她当初心一软让没钱也没有任何证件的他住了进来,所以她觉得自己多少要对他负一些责任。
然而,以江禅机现在的身体,就算去牛郎酒吧也不可能了,估计会被当成怪物围观
他胡乱搪塞了几句,然后匆匆冲出公寓大门,气得房东大婶七窍生烟。
“该死的家伙等你回来,要是敢不一五一十交待清楚,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房东大婶气呼呼地说道。
“咦”她探头到窗外吸了吸鼻子,疑惑地自语道“怎么有股宫保鸡丁的味道”
江禅机没钱坐车,向房东大婶借钱的话,就算她肯借,也要详细询问他要去哪里,所以他只能步行去红叶学院。
红叶学院离此地要步行不短的一段距离,他必须抓紧时间,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报名和考试都要在今天完成。
他清楚顺利入学的希望极为渺茫他现在的身体能否通过体检,他的怪力又是否能够通过测试,他没有一点儿把握。
他的怪力从小就有,但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父母,都没把这怪力当成和女性超凡者相同的能力,一是因为超凡者只能是女性这个观念深入人心,二是因为从古至今,拥有一身怪力的普通人并不算特别罕见,像力拔山兮的项羽、装逼致死的秦武王等等,总不能说项羽和秦武王都是女扮男装吧
怪力从未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惹来不少麻烦,但现在他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的怪力能再大一些。
一路上,偶尔会有行人侧头看他。
“暴露了吗”
“人们都觉得我很奇怪吗”
江禅机把头低下,想走得快一些,可是由于饥饿,他根本走不了多快。
其实这纯粹是他的自我意识过剩,人们看他只是好奇,因为他衣着打扮很中性,乍一眼看到他时,很难分清楚头发稍长脸颊清秀的他是男是女。
一部分行人猜测他是男的,因为他个子高而且胸太平,另一部分行人猜测他是女的,因为他前进的方向正是红叶女子学院。
谁都知道现在是红叶学院的招生季,本地人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事实上,前往红叶学院报名考试的年轻女生为数不少,今天已经过了报名和考试的高峰期,再往前几天那才叫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像他这样步行前往红叶学院的考生,绝对是非常罕见,其他女生家里只要没穷到揭不开锅的程度,至少在今天会让孩子坐出租车前往学校,一方面是让孩子可以养精蓄锐,另一方面就是面子问题了,青春少女的自尊心可是很敏感的。
罕见,但并非绝无仅有。
走着走着,他突然没来由地肚子里轻轻悸动了一下。
起初他以为是饿了,肚子又在抗议,但仔细一琢磨好像又不是,因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