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是互为依托共同抵抗唐军,实则只是让我们当替他吸引唐军的火力牵制唐军的力量而已。哪怕范镇龙真的能够将唐军赶下海,与吾等又有何益唐人看不上林邑国的地盘,只是取了一个岘港作为通商口岸,可是咱们脚下这宋平县,却是自隋朝开始便不断经营屡次扩建,恐怕唐军捏着鼻子任由范镇龙摆脱掌控,也不可能让吾等占据这宋平、怀德、南定、太平等等富庶之地”
白面无须的中年一脸不屑“那又如何唐军水师在大海之上纵横无敌,可是在陆上难道还能驱策他们那无敌的战船吾等卧薪尝胆几十年,自父辈开始便绸缪复辟大业,岂能为了区区风险便畏首畏尾,任凭如此大好的时机而错过”
“这岂是畏首畏尾大唐交州总管府便在县城之内,恐怕未等我们起兵,便被闻讯而来的唐军给剿灭了”
“呿交州总管府虽然迁徙至此十几二十年,可是总共才多少驻军大唐对于安南这块土地岂是并无多少觊觎之心,不过是碍着自古以来皆是天朝领土的缘由,不愿意被人说成不如前朝罢了。只要吾等声势浩大所向披靡,大唐未必就会派出大军前来。”
“你也说了未必,万一当真就派军前来呢届时如何抵抗”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还复辟个屁呀怕这怕那,干脆回家搂着婆娘过日子好了,又何必暗中筹划这么多年”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
华服老者低眉垂眼,良久,方才轻轻抬手,正在争吵的两人瞬间安静下来,都瞅着老者
老者睁开混浊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神情凝重,缓缓道“唐军在岘港的驻军不过三千之数,在宋平县内也不过是两千左右,就算皆是虎狼之师,又何足畏惧吾等筹谋多年,若是连这么一点唐军都束手无策,何谈复辟大业”
顿了一顿,续道“只要消灭城内的唐军,岘港的唐军水师被范镇龙牵制无暇渡海北上,吾等就能有从容的时间控制安南所有的城池。驻扎在番禺的唐朝大军距此山高路远,就算是来,也得十天半月。而且若是吾等夺取城池之后立即上表称臣愿意永远藩属,或许大唐当真就头疼于安南的局势不愿深陷泥潭,顺水推舟,就此放弃呢”
他的老眼之中绽放出一丝光彩,虽然他自己都不相信大唐会在被叛军抢占城池之后息事宁人,可是万一呢
他没时间了呀
人非圣贤,谁能没有私心呢
而且就算是圣贤,恐怕也不能说便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一生贯彻“吃亏是福”的宗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能够活到现在,早已将生死看淡,心中唯有一股执念,便是能够重现昔日万春国之荣光
他的祖先是前来安南避祸的汉人,他们世代受到汉人的庇佑和拥护,但是当权力摆放在面前,他们却早已忘记了身体里流着的汉家血脉,甚至不惜将这片肥沃富庶的土地上的汉人拖入无边的战火那,就是他心目之中那充满光芒实则却利欲熏心背祖弃宗的万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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