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陵侯府很大。而西苑离此处甚远。沈婳软绵绵的在倚翠的搀扶下起身。
崔韫见状不由蹙了蹙眉。夜下湿气重就她这样,别西苑未至就染了风寒。眼下影五不在,怕是得让马车入府。
还不等他出言,就听倪康幽幽道。
“侯爷,您这是想什么呢,抱回去啊。怎么来的怎么走。”
沈婳抿唇。
她幽幽出声。
“倪大夫,你愈发的不像话了。”
倪康我在帮你啊
沈婳看着他那头白发“老不正经。”
她才知晓这一路是崔韫抱她的,可沈婳没有生出半点羞涩,毕竟崔韫如此,是为了救她。
崔韫这样的君子难不成还会占她便宜
倪康一哽,正要反驳什么,却撞上崔韫冷若冰霜的面容,背脊一寒。到底不敢起哄。
沈婳住进了西苑最东侧的屋子。
她过去时,成妈妈和成贵二人正在收拾着从梨园带来的大大小小的箱子。
里头都是沈婳平素用惯了的。
不说别的,光是箱子堆满了半个院子箱。
“这是西苑里头采光最好,又最大的一间屋子了。侯府的大少奶奶特地来了一趟,见咱们带的物件多,还说这边上几间厢房也尽数空着,一并能用着。”
乔姒啊,那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小鬼的娘亲自然是好的。
沈婳环顾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宅子,换成先前,她早让人打通了。
“这西苑住有几人”
“回娘子,老奴特地打听过了,除了您,住有三位娘子,一位吴娘子,一位薛娘子,还有一位是章娘子。”
沈婳蹙了蹙眉。
崔韫的表妹可真多
她一蹙眉,成妈妈便以为娘子是不虞了。
毕竟也对,在梨园整个院子都是娘子的,眼下却要同另外三个娘子共住西苑,自然不愿。
“娘子宽心,老奴今儿将这西苑转了转,那三位娘子相互挨得近,但离我们东边却远得很。此处清静也好静养。”
这样听着倒不错。
这边,倚翠上前福了福身子“娘子,药浴已准备妥善。”
沈婳没再问了。泡了药浴,晕晕沉沉又被扶着上了榻。
她明明刚醒但仍困的不行,到底还念着一事。女娘拉着倚翠的袖摆“到底借宿此处,规矩还是不能少了,明儿你早些叫我,得去见”
崔家主母
她一顿。
念起如今的身份,吐出几个字。
“见见我那表姑母。”
倚翠没忍住笑出了声。
“是。”
沈婳浅浅的打了个哈气。抱住兔儿玩偶,将身子缩进被褥中。
西苑一偶。
都在议论这刚来的表姑娘。
“这刚来的沈娘子风头正盛,听说是表哥一路抱着去找倪大夫的。”
吴韶音低眉顺眼的坐在一处,然,袖下的手却是紧紧的攥着。
她柔柔道“沈娘子身子弱,又是主母请来盛京做客的,表哥上心也实属应该。”
她甚至觉得沈婳就是故意倒下的,没准就是想和崔韫纠缠。
真是好深的心机。
薛疏月瞥她一眼笑吟吟道。
“倪大夫心气高,我若没记错,几年前吴姐姐在表哥面前晕厥,倪大夫却直接走过去了,竟不医治你。”
够了,这种事,就不要提了。
吴韶音低头不语。
“可把我吓坏了,好在吴姐姐那日只是中了暑,我远远瞧见正要去扶呢,没多久你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吴韶音
看出来了,薛疏月就是故意针对她。
吴家还没败落时,薛疏月算个什么东西,都不配在她面前讨好。眼下倒是会落井下石了
自她这次来侯府,薛疏月隔三差五的就气她。
可她只能忍。
她清楚这侯府怕是没人待见她。薛疏月能讨主母欢心,若两人生了罅隙,错的自然只能是她。
她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她不想回老家了。
吴韶音垂下眸子,眼泪哒哒往下流。
“是我当年不懂事。你为何揪着这点不放。”
薛疏月“我我下回不说了就是。”
吴韶音含泪缓缓起身,柔弱不已的拢了拢披风“我身子不适,就先回了。”
眼见她走远。章素嗔了薛疏月一眼。
“你何必老气她”
“我就看不惯她那样儿。明明没病,却整日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好在表哥早就识破了她,换成别的男子,哪个不怜惜她”
说着,她又想起来刚来的沈婳。
是个真真的病秧子。
可别是第二个吴韶音。
念及此,她酸溜溜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