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没有疯。
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他曾在崔韫面前说过荤话。
大理寺牢狱都是男人。相互谈床笫私事本不是怪事。
谈及此事,主簿甚是委屈。
“大人当年刚来,整个大理寺全都不服,他年纪轻轻一来便是大理寺卿之位谁不怄气我一个没忍住,又沾了些酒,就挑衅问他为何府上没有晓事丫鬟。是不会还是不行,不会我愿意教,不行可别讳疾忌医。”
当时崔韫很温和半点没看出来恼羞成怒
他甚至将姿态放的很低,说不劳主簿费心了,我初来乍到,还得诸位多加提点。
再后来,他们一群人反向被崔韫管的服服帖帖。
对比也就出来了。崔韫对谁都是一视同仁,除了他
比如。
崔韫对别人。
大人,我实在疼痛难忍怕是
下去歇息,你本就重伤未愈,这几日不必再来,我请医侍给你瞧瞧。
他对主簿。
大人,我实在疼痛难忍怕是
请医侍过来。
大人,你不让我下去歇息吗
我想,你是极能忍耐的。
比如,
崔韫对别人。
大人忙了一日,卑职特地吩咐厨房做了鸡汤,给您补补身子。
你费心了,这些日子大理寺忙上忙下,实属不易,吩咐下去等事了结,我亲自做东去一线天酒楼用饭。
崔韫真的对下面的人很舍得
可他对主簿。
大人忙了一日,卑职特地吩咐厨房坐了鸡汤,给您补补身子。
嗯,退下吧。
啧,好残忍。
再比如。
崔韫对别人。
大人,这是卑职家乡的特产。您若不嫌弃便尝尝。
你有心了。
对主簿。
大人,这是卑职家乡的特产。您若不嫌弃便尝尝。
你交上来的簿文如何堪用拿回去重写
主簿愤怒“上回你也在,怎么不拦着我”
姜兆冤枉,他那里拦得住
当时主簿直接冲上去了。
何况,当年他对崔韫存有偏见,也想崔韫丢脸。
主簿“大人当年没有女娘伺候,眼下仍旧还没有能搂着睡的女娘,一股劲都在大理寺上,浴火难消长夜漫漫,自然更是不待见春风得意的我。”
姜兆想说荒谬,可不知为何却哽在喉咙处。
主簿“大人别真是有毛病吧咱们大理寺的活招牌怎能有这等致命瑕疵”
见姜兆没有反应,他伸手在其面前晃了晃手“同你说话呢。”
“闭上你的嘴吧,这话我听了也便听了,大人若知晓,整个大理寺都容不下你。”
姜兆没好气的斥道。也不愿意同主簿说这些没影的混账话,拿着卷宗大步离开。
他出了牢狱,去了崔韫办公之处。
房门紧闭,即清候在外头。见姜兆过来,问候一声,入屋通报。
崔韫写着公文,闻言搁下狼毫“让他进来。”
屋内陈设很简单,崔韫从未让人添置他物。
姜兆见怪不怪。
他上前恭敬的将重要和棘手的事一一禀报。又说了周糸一事。
崔韫低头看了卷宗,他未曾打断姜兆所言,时而颔首以作回应。
“槐树下挖出尸骨,曾闹的满城风雨,皇上那边也有关注,周糸为官作案更是缜密,故破案也颇费周折。”
崔韫合上卷宗“我这边过审了,交去刑部复核,再申报中书门下。”
“是。”
崔韫吩咐完,揉了揉泛酸的手腕,正要继续写公文却发现姜兆没走。
崔韫神色平静的看向姜兆。
姜兆面露挣扎。他的视线顺着崔韫矜贵冷峻的面容往下滑。却被一张案桌挡了视线。
“看什么”
姜兆看你下摆。
“大人。”他喊的有些吃力。
崔韫不言。
姜兆咬咬牙,毫不犹豫将替罪羔羊推了出来“主簿提议晚间去藏花楼那边坐坐,他这人就好这一口,不知大人可有兴致一同。”
藏花楼是盛京最雅致的花楼。
不少达官显贵都爱去。
便是不留宿也能听听曲儿,再欣赏一支舞。亦有学子过去谈论诗词歌赋。
“不了。”
崔韫拒绝的果断。
姜兆硬着头皮“这几日七皇子都宿在藏花楼里,兴许去了,还能撞见一回。”
姬纥
难怪这几日安分了不少,没在他面前晃悠。许是醉生梦死,至今还不知他三哥被赐婚的事。
姜兆含蓄,然崔韫仍旧淡漠不为所动。
他咬咬牙,决定来一个狠的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