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清王妃身边的嬷嬷笑着说道:“回王妃和许夫人的话,世子说的是一月二月三月间,四海五湖六川现。七年八载何处去,只愿天地九十观。大家都称赞绝妙呢”
“这首诗确实不错,也足可见世子的心胸”林舒然由衷赞叹道,这诗中应还藏着武安侯世子蒋景旭因身残而无法畅游天下的遗憾和失落吧,不过她还是笑着转向清王妃说道,“这下王妃姐姐不用太担心了,依我看,你这位新姑爷可不是个凡人”
林舒然话里有话,清王妃也觉察出她的深意,脸上笑容更多了,回道:“借妹妹吉言,只愿他日后与我家晴姐儿夫妻和睦,安安稳稳地过一生便好。”
很快,美丽的新娘子就被从娘家迎娶走了,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花轿经过的街道都被围观的京城百姓堵满了。
武安侯府这边听说新娘子就要到了,原本就热闹异常的侯府变得更加喜庆热闹了,这一幕可是看得前来参加婚宴的定远侯夫人袁氏和宰相府夫人阮氏又是眼红又是气恼。
若是凌王府那边没有出意外,皇帝没有下旨严令几家婚期延后,那么今日里最热闹的府邸应该是定远侯府才对,如今反倒因此事成就了武安侯府,气得定远侯韦千杰今日都没来这里参加婚宴。
定远侯夫人袁氏心里本就不太喜凌王府的可柔郡主成为侯府世子妃,这下她就更不喜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了,虽然凌王府是王府,但真要论权势根本比不上宰相府,还要委屈陈家的女儿做妾侍,想来陈宰相夫妇也不是多欢喜。
想到这里,袁氏故意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宰相夫人阮氏说道:“若不是越王世子突然暴毙,今日里咱们两家该是欢喜的,我是真喜欢佳婷这孩子,就盼着她进门帮我分担家事呢。”
精明的阮氏心中一喜,袁氏这话不就在表明她女儿陈佳婷嫁进侯府之后便可以帮着婆母掌家,虽不是正妻却有掌家之权,阮氏心中的怨怼少了些,脸上也故作遗憾地说道:“是呀,这世上哪有定好的婚期又往后拖延的,皇上也是的,出事的是凌王府那边,侯府反倒跟着受牵累,大喜的日子就这样被毁了。”
袁氏脸色有些难看地点点头,要怪就怪可柔郡主有个不让人省心的哥哥,大喜前几日偏偏出了这样血腥晦气的事情,这个儿媳妇没进门侯府就跟着倒霉,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
此时的可柔郡主哪想到未来婆母对她已经怨恨不喜起来,她还一心盼着进侯府做主母威风呢
醇亲王世子妃陈佳玉远远就瞧见了她的嫡母阮氏,冷冷地瞥了一眼,接着遇上雷莹莹,便一起往侯府大门方向走去,惜晴郡主的花轿眼看就要进门了。
雷莹莹也瞅见了定远侯夫人袁氏和宰相夫人阮氏,见陈佳玉对她们冷淡的态度,也没有特意上前打招呼,更没有问陈佳玉为何不去见她的嫡母,避开这个话题,两人笑着去迎新娘子。
侯府外早就此起彼伏响起报喜的爆竹声,接着花轿落、新郎官踢轿门、新人下轿、新娘子跨火盆等等一系列细致讲究的仪式开始逐一进行。
林舒然也和雷莹莹、陈佳玉碰上了面,待到成亲仪式完成,新娘子被送回了洞房,喜宴正式开始,三个人才有时间好好坐下聊聊天,席间说起清王府和武安侯府喜事的热闹,也都高兴不已。
喜宴过半的时候,老七许铭昊特意跑来林舒然这边低声询问道:“娘,大哥不方便过来这边,他让我问问你,今天他可不可以喝酒”
“喝酒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林舒然觉得奇怪,自从上次发生蓬莱酒楼的事情之后,林舒然便不许许铭晨他们轻易在外边饮酒了,主要是他们年纪还小,并不适合饮酒。
许铭昊这才低声告诉林舒然,他们和定远侯府三公子韦松、宰相府小公子陈绍凯的桌子离得不远,这两个人见到雷炎和许铭晨他们就想故意找麻烦,非要和他们这一桌斗酒,小王爷赵沛和雷炎一时气不过便应了下来,两边都要出六个人。
林舒然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比什么不好非要比喝酒,这时定远侯府和宰相府那边也有人将此事告知了袁氏和阮氏。
“然姐姐,怎么了”雷莹莹和陈佳玉见林舒然同许铭昊母子说着悄悄话,林舒然脸上有了忧色,忙出声担忧地问道。
林舒然便将此事也告知了两人,听完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陈佳玉更是脸色严肃道:“这主意十有是陈绍凯出的,别看他年纪不大,心思可是深得很,这小子奸诈狡猾一定要防”
林舒然和雷莹莹都看向眼带恨意的陈佳玉,说起来陈绍凯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她言语之间对自己的继母和她的一双儿女都是极为不喜的,甚至说起他们就像说起自己的仇人一般。
“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他们都从这个世上消失”陈佳玉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顾忌得了,娘家早已经不是她的依仗,婆家也成了她的地狱,她无牵无挂还有什么不敢说不敢做的。
林舒然和雷莹莹只是很疼惜地看向陈佳玉,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痛苦和绝望,才让她变得如此心狠,面对两人并不嫌弃厌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