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匡宝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转身来到了林舒然面前,“那你能给多少银子你要是想要,我家里还有,只要你愿意给我五十两银子,这些都给你,我不骗你,这都是我爹从海上寻到的宝贝种子,其他地方你是找不到的。”
匡宝说着就打开黑布袋让林舒然细看,他怕林舒然嫌贵,立即又改口说:“不然三十两也行,不过这些种子我可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种,你要是种出东西害死了人,可和我没关系。”
说这些的时候,匡宝有些心虚,他爹是野市大当家裴少手底下的出海寻宝人,平时都是跟着出海找一些稀奇的野物,有时好几年都不回家,而他爹还喜欢每到一个地方就搜集一些没见过的种子,回到家的时候自己就想栽种看看能不能在海岛之外的地方存活,哪想到第一次种的东西就吃死了人,从那之后他爹就不再尝试着栽种那些种子,而是纯粹收集着玩。
“好,那你先带我去你家看看,要是种子不好,我可不要”林舒然心中一喜,光是这黑布袋里的几样种子就已经令她喜出望外,不知匡宝的家里还有哪些惊喜等着她。
于是,林舒然就跟着匡宝去了他家,他家在京城西郊城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村口第三家就是匡宝的家,土石房子有些破落,院子倒是不小,还种着几棵果树,只是一进院就能闻到很浓的中药味,一个看起来和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正在熬药,她身边还围着四五个年龄不等的孩子。
匡宝介绍说那些都是他的孩子,他妻子正生着病躺在床上,不好出来见人,接着就带林舒然去了东边的一个房间,指着房里的一个矮缸说道:“我爹出海寻到的稀罕种子都在这里了,都卖给你了”
匡宝眼中有着急切和担忧,他怕林舒然会突然决定不要这些种子了,毕竟这些种子连他爹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稀奇又难得才搜集回来放着的,有些放了很多年都放坏了,甚至生了虫,这些好的捡出来就都存放在这个缸里。
林舒然掀开缸看了一下,心中果然大喜,这匡宝的父亲真是个能人,里面可是有不少宝贝种子,她又赶紧合上了缸盖。
“三十两”林舒然又看向匡宝特意问道。
匡宝以为她看过种子之后不太满意,想着父亲眼中的宝贝可能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不然像裴少那种眼光毒的人会不把这些种子放在眼里,裴少瞧不上,说明这种子真没什么用。
眼前这位小公子或许是经验浅不识货,以为是没见过的,就觉得稀奇,他唯恐林舒然反悔,立即咬紧牙说道:“三十两,不能再少了,这些种子天底下再难找到第二份了。”
“你家既然能寻到,这世上自然也有别人能寻到”林舒然倒没有被匡宝给哄骗住,不过出海去寻势必会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如今有现成的,她自然不会错过,“三十两就三十两吧,不过这钱你还是留着给你娘子看病吧,赌输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不赌了,不赌了”匡宝暗松一口气,他还以为林舒然不愿意花三十两买了呢,慌着要再找袋子给她放缸里的种子,林舒然却说她连缸也一起要了,“好,这缸就送给你了”
匡宝高兴地搓着手,他欠了全胜赌坊三十两银子,这下又能保住命了,他决定一拿到银子就去赌坊还钱,以后再也不赌了。
林舒然身上正巧带着银子,她拿出三十两给了匡宝,打算待会儿吩咐暗中跟着的红姑将缸先搬到南郊田庄去。
等她走出房门,见匡宝的几个孩子正一脸好奇地看向她,而匡宝接过银子就急着要出门,他对自己的大女儿匡柳儿说道:“柳儿,爹刚才把你爷爷的种子都卖给这位公子了,爹有钱了,爹这就去把赌坊的帐还上,以后再也不赌了,你们等爹回来”
匡柳儿却想阻止他道:“爹,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到了赌坊你就变了,又拿着银子去赌,娘她已经病得很重了,要赶快去找大夫,不然,你先给我几两银子,我先带娘去看病,家里也没东西可吃了。”
没想到匡宝却一甩袖说道:“全胜赌坊的人凶着呢,上次少还一两银子,他们差点儿把我打死,这次掌柜的说了,一文钱也不能少,否则就把你也卖到妓坊去,你娘的病再等一等。”
说完,匡宝拿着银子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悲戚无奈的匡柳儿和几个脸色蜡黄的孩子。
这时,林舒然从房间走了出来,她本想让匡宝帮她把放种子的缸先搬到附近的镇上,以便她好找马车将种子运回去,奈何拿到银子的匡宝一心记挂着赌坊的事情,所以不等她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林舒然摇摇头,匡家看起来已经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主屋里还传来几声沉重的闷咳,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可怜兮兮又有些怯意地看向她。
“这位公子,那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带回去要不然我帮你背到镇上吧”匡柳儿似是觉察到林舒然的为难,屋里的矮缸可不轻,对方看起来柔弱无力,估计搬不动。
同样的,林舒然也觉得眼前的匡柳儿瘦的没什么力气,她摇摇头,红姑就在附近,只要她一声招呼,东西并不难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