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舒然昂首而立,白皙的面容神情坚定,声音清脆有力,气势不怒自威,倒是把满堂之人都给镇住了,也让抬脚正要踏进来的许钧泽失神片刻,原来她发起威、生起气来也是看起来不好惹的。
被她紧紧握着的许铭昊不自然地也挺直了自己的脊背,这一刻他双眼发热、满眶含泪,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嘴角使劲往上飞扬,脸上都是笑容,小小的身体似乎突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而这力量是林舒然给予他的。
广平侯翟尧身子一僵,他没想到林舒然反倒依依不饶起来,再抬头就看到许钧泽那张令人生寒的脸,他有些难看地往后退了一步,几年前许钧泽就敢打他,更别说现在他是新君最宠信的臣子,就算自己是皇帝叔叔的小舅子,与他现在也是不能比的。
“大将军,您也来了”张民见到许钧泽进了大堂,赶紧下来迎接,他一脸地尴尬和担忧,都怪他,事情没有仔细审清楚,就让人去大将军府要人,更没想到林舒然这位主母会亲自带着许铭昊来了大堂澄清,要是放在别人家,最多派个管家或者亲信之人,哪用得着主母亲自来呢。
但偏偏林舒然这位大将军夫人与别家贵门夫人不同,为了一个继子,她已经连续两次到府衙了。
不仅如此,就连许钧泽这位当朝最有权势的大将军也来了,他还真是骑虎难下有些难以收场。
“张大人,既然已经查清主谋,为何不把人抓来”许钧泽丝毫颜面不讲,进门就拿张民质问。
“抓什么抓”广平侯翟尧不等张民回话,就抢先说道,“这都是那帮小贼胡乱攀咬,一会儿说是这个,一会儿说是那个,我看主谋就是他们自己,本侯虽然不在意一枚金钗,但也不能小惩了他们”
翟尧恨恨地瞪了一眼那些小贼,张民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原本案件就不大,一开始是广平侯府要闹大,现在查出和翟尧的小儿子有关,他又想息事宁人,但许钧泽夫妇会愿意吗
一时之间,张民也不敢随意接话,只得怪那帮小贼给他惹下了这等难办的案件。
“官府办案怎可糊涂了事,不但要查,还要查个清楚明白,否则要这官府何用”许钧泽根本就没把翟尧放在眼里,眼睛直直盯着府尹张民,而面对刚直威严的许钧泽,张民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表示会彻查此案。
最后在许钧泽的眼神逼视下张民还是让人去广平侯府拿人去了,很快,负责的衙差就回来了,不但带回了哭啼啼的翟子飞,还把那支失窃的金钗找到了,广平侯的妾侍翟子飞的生母郭姨娘也跟了过来,一见到广平侯翟尧她就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朝他扑了过去。
“侯爷,侯爷,你可要救救飞哥儿,他不过是小孩子心性,就让人去拿了铺子里的金钗,这本是家事怎么就扯进了衙门,呜呜呜”郭姨娘生性娇媚,哭泣时又故意拉着翟尧的身子,丰满的上身不停地蹭着他肥硕的身子。
这一幕看得林舒然满脸惊诧,这里的女子都如此开放吗现在可是在审案的大堂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男人,甚至还斜着眼瞟了一眼许钧泽,像是要引起他关注似的。
林舒然无语地看了一眼郭姨娘,又回头瞅了一眼许钧泽,他倒是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压根就没往广平侯那里多给一个眼神,定力是真不错。
“你怎么也跟来了”翟尧现在心情很不好,看到郭姨娘哭闹也没哄她的心思了,而见翟尧脸色变冷,郭姨娘立即就收了眼泪,只得满脸委屈地站好,说她也是太心急,担心儿子在衙门遭罪,毕竟他还那么小,吓住了怎么办。
“张大人,审案吧”许钧泽的声音透着冷硬肃杀,原本还哭啼啼的翟子飞被他吓了一跳,害怕地往翟尧的方向看。
“爹爹,救我”翟子飞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
翟尧气闷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当他看到罗捕头拿着金钗到堂上,还说已经证实此金钗就是珍宝阁被偷的那支,就算张民不审,也知此事怕真是他小儿子所为。
张民瞅了一眼堂下,也只得依照程序审案,因为人证物证俱在,翟子飞又吓破了胆,很快就承认的确是他让这帮小贼去偷了自家金钗,然后又故意嫁祸给许铭昊的,只因许铭昊曾欺负过他,他想报仇。
“许大将军,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和我家飞哥儿一个孩子计较,他太小不懂事,说起来,这也不过是广平侯府的家事,侯爷,家事还是咱们回家处理去吧。”郭姨娘故作可怜地朝着许钧泽施了一礼,又转身目光恳切地看向翟尧。
她心里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要怪也要怪许家的那些孩子,若不是他们平日里把自己儿子欺负惨了,他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报仇,心里将许家继子咒骂一番,但面上还是娇柔的样子。
“广平侯夫人这话可说的不对,既然来到了这大堂上,有施害者,有受害者,人证物证俱在,又有府尹坐堂审案,这便不是家事了。我家老七此次受了大委屈,虽然他也是个孩子,但同样有尊严和名声,岂能平白受此屈辱”许钧泽一个大男人不好接女眷的话,但林舒然身为许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