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方达就告诉方老御史他们,近段时间京城总有百姓家丢东西,他舅舅是大理寺少卿,负责查办城内盗贼案,他就想帮他舅舅的忙,然后发现有一伙乞丐就是小贼。
那天,他追偷钱袋的小乞丐到了城外破庙,那小乞丐不承认自己偷了钱袋,于是自己就想把他送到大理寺让自己的舅舅审一审,哪想到那小乞丐一听要见官,就吓得要跑,他就踹了那小乞丐一脚,把他腿给踹折了,后来发现真正偷钱的小乞丐在一旁藏着,而且已经又逃了,他就去追了。
“就算那天偷钱的不是他,他和那个偷钱的也是一伙的,不然为什么一听说去见官就吓得往外跑”直到现在方达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他是要为民除害,然后他又转向了许铭昊,“你和那小乞丐认识,说不定你也和贼有关”
“你给我住口”方老御史一声冷呵,“无凭无据就敢信口雌黄,你伤了人还有理了”
“祖父,那不过是个小乞丐”身为御史府公子,方达一向心高气傲,他并没有把这个小乞丐放在心上。
不料,这番话却让许铭昊犹如被点着的炮仗,炸了起来“小乞丐怎么了小乞丐就不是人了吗,小乞丐就可以任由你这贵公子欺辱打骂吗,小虎子那天还生着重病,你不问缘由又打又骂,他差点儿被你打死,你这是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这个词,许铭昊还是听书听来的,他觉得现在用在此处很是贴切
“我没有”方达也急了。
此时,方老御史的脸已是黑成了锅底,敢情自家石榴树被拔的根由在这里,事情若果真是如此,那最先错的反倒是他们方家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方老夫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正所谓“训子不当外人面”,此事传出去对方家名声可不好。
于是,方老夫人便对林舒然道“没想到此事另有隐情,事先我们并不知晓这些,许夫人放心,此事我方家定会有个交代”
“老夫人,不管此事起因究竟如何,他们几个也的确做了错事,你们快给老大人认错,希望老大人大人大量,原谅他们这次”林舒然先是看了许铭昊四人一眼,又态度诚恳地面向方老御史夫妇说道。
“我们错了,请老大人原谅”许铭晨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弯腰致歉道。
老六许铭舟和老八许铭轩见大哥都先认了错,也跟着说道“我们错了,请老大人原谅”
许铭昊还一脸不爽地站在那里瞪着方达,他心里很不情愿,但林舒然眼中的殷切期望,还有想起她昨夜的那番话,他终于磨磨蹭蹭地也行礼说道“我错了,请老大人原谅”
方老御史却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此事发展到现在,倒显得他咄咄逼人小家子气了,而且事情的起因还是他的孙子先伤了人,外面的人要是知道是这样,他方家的颜面可就丢大了。
“都快起身,此事情有可原,老夫不会再追究的”方老御史终于释然一笑,又看向了林舒然,“我还要感谢许夫人,把我的树给救活了”
然后,他又看向自己的孙子变了脸色“来人,将小少爷带去祠堂禁足思过,没我的允许,他日后不许出家门”
林舒然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带着四人回了家,原本孩子之间的矛盾,大人不应过多参与,但古代与现代不同,一个孩子的背后往往还牵扯着家族、门第、名声和仕途,所以要认真应对才是上策。
一回到家,许铭昊就跑开了,主动去方家认错这件事情令他心里还是不舒服,林舒然也没有多过问,示意许铭晨跟了上去。
之后,林舒然将许安叫到了正厅单独叙话,她示意许安在椅子上坐下来,主母这样客气,许安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许管家跟在大将军身边多少年了”坐下之后,林舒然问许安道。
她只知许钧泽这位大将军无父无母,是由一位隐士高人抚养长大,与当今天子幼年相识,少年相伴,因屡立奇功一路高升为晋朝的大将军。
府中并无家族祠堂,也无任何祖宗牌位,许家家谱写在第一个的就是许钧泽的名字,似乎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根无源,或许因为他是孤儿出身,所以才收养了许铭晨这些与他同病相怜之人。
“回夫人的话,奴是六年前跟着大少爷一起进的许家,大将军特赐了奴许姓,并让奴做府里管家。”许安不知林舒然为何问这些,但也照实答道。
“你家大将军是不是时常不在府中”林舒然又追问道。
许安点点头,他家大将军很忙,没有战事的时候也会带兵四处剿匪安民,去年也就新年的时候回来几天,今年若不是要成婚,怕也是见不到他,这一次去剿匪,不知何时会再回来。
新夫人这莫不是生气了毕竟哪有丈夫新婚就出外不回的,可大将军常说国事为先,这也是身不由已。
“回夫人,大将军临行之前特意交代,府里一切事务您皆可做主,只除了”许安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只除了几位少爷的事情,您不必过多操心。”
“那平日里谁来管教他们”林舒然倒是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