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点醉酒的后遗症,脑袋有一点昏昏沉沉的。 他还未睁开眼的时候,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时,旁边出现一道略带几分冰凉的声音:“醒了?” 岑沅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这道嗓音直接就清醒了。 任谁的床边突然出现一道声音,都会被吓到吧? 岑沅第一时间循声看去,然后就看到了贺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此时,贺霆的脸色很沉,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 他就那么站在岑沅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岑沅有些疑惑地从被窝里坐起身来:“贺霆,你怎么在这?” 说话间,他注意到贺霆还是穿着昨天那套西装。 贺霆并没有开口回答岑沅。 倒是岑沅看着贺霆身上那熟悉的西装,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 他想起来了。 昨晚贺霆带他去七星级酒店,准备给他庆生,结果他喝了酒,然后在神智有些模糊的情况下,提到了秦让这个人。 后来的事,岑沅就记不清了,因为他后来完全醉得不省人事。 从眼下的情况看来,贺霆把他带回了别墅,还让他躺在床上睡觉。 而贺霆,显然是一夜未眠。 岑沅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倒是贺霆,用有些冰凉的嗓音开了口:“现在酒醒了?” 岑沅点了一下头。 如果可以,他想继续睡下去,但是很显然,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 贺霆就那么神情冷肃地站在岑沅的床边,一字一顿道:“既然你已经酒醒了,那你现在告诉我,秦让是谁?” 贺霆的敏锐性一绝,他很清楚地知道,昨晚的事绝不是偶然。 岑沅昨晚在开口之前,分明是对着他的脸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才说出了“秦让”这个名字。 也就是说,他和“秦让”的长相极为相似,甚至难以辨别,所以岑沅才会认错。 虽然贺霆很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岑沅的确极有可能是通过他这张脸在回忆着某个人。 这个认知让贺霆的情绪顿时不受控起来,他对于岑沅心里面可能还惦记着某个人,甚至还通过他的脸来怀念那个人的事感到万分烦躁。 岑沅听了贺霆的话后,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该怎么回答“秦让是谁”这个问题呢? 秦让是他上辈子遇到的人,而他已经穿书了,所以就算想要撒谎都不行,如果他撒谎了,但凡贺霆派人去查一查,就能查出原身的身边到底有没有名叫秦让的人。 但是岑沅又不可能直接就挑明自己穿书这件事,首先他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好的连锁反应,其次,他觉得自己说出穿书这种事,也没几个人会信。 所以这件事,显然很难解决。 岑 沅的沉默,贺霆全看在眼里。 卧室里一时寂静无比,唯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贺霆明显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退步,继续说道:“不想说秦让是谁是吧?那下一个问题,你喜欢秦让吗?” 第二个问题才是贺霆最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可以暂时忽略那个秦让是谁,但是他一定要知道岑沅对于秦让的真实想法。 岑沅没想到贺霆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他本来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然而此刻却仿佛身处于外面的冰天雪地中,连呼吸都有那么一点停滞。 他喜欢秦让吗? 岑沅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在那个青春年少的时候,的确有那么几分青涩的暧昧。 毕竟他和秦让当了三年的同桌,彼此从一开始的死对头,慢慢转为了类似于朋友的关系,他们会一起做作业,会一起吃饭,偶尔还会在周末相约着一起去压马路……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慢慢地渐行渐远,直到岑沅出车祸的时候,两人的关系都还没缓和。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岑沅穿书而淡去了。 因为他穿书了,来到了新的世界,所以他自动就抛开了上辈子的事,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仔细分析上辈子的事。 然而一场醉酒,打破了这种平衡。 贺霆冷眼看着岑沅的沉默,向来平淡无波的眸子里如同翻涌着黑雾一般:“岑沅,所以你真的喜欢那个秦让吗?” 岑沅总算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贺霆,顿了一下才说道:“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