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凌差点气笑了,但常年气人的经验在,这种时候最忌表现出自己的怒意,表现的越在意就输了。 他嘴角一扬,眼神轻蔑,上上下下打量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一般看着陶元白,末了摇摇头,叹气说道:“陶元白,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点?人呐,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我们谢总是什么人,他根本不在意你好不好?” 陶元白的笑没了,连装都装不下去了,脸上火辣辣的。 谢泽溪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凌发挥完,面对陶元白的窘迫难堪,内心居然一点波动也没有,那种束缚的力量好像在逐渐减弱。 他心情愉悦,唇角的笑意真了些,好心地伸手拍了拍江凌,用眼神示意他够了,可以把气人神通收收了。 周围很多工作人员,要是有心人看见,嚣张跋扈反派样十足的江凌那可怕的黑料里应该又要增添一笔了。 江凌收到谢泽溪递过来的眼神,以为他在警告自己,嚣张的神情一收,立刻换成一副委屈的小表情,悄咪咪凑到谢泽溪耳畔小声解释:“我这是在替你鸣不平气他呢,谢总,我就是太生气了,平时不这样的。” “是吗?”谢泽溪也配合地压低嗓音,低声询问:“你的平时是指睡觉吃饭的时候?” 江凌:“……” 完蛋了,说好 的温柔男二呢?他好像把谢泽溪带坏了。 看着伶牙俐齿的青年被呛得哑口无言, 这种感觉诡异的不错。 谢泽溪勾了勾唇, 没有再看江凌,而是看向陶元白,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所以我不会生气。”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也没有了生气的必要。 十几年的相处,陶元白看出了谢泽溪说得是真话,心口骤然涌出强烈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不再属于他了。 “泽……”他张了张口,却被江凌打断:“陶元白,你可想清楚了自己要说什么,你后面站着傅景明。” 陶元白下意识住了嘴,回头去看,果然看见傅景明站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拍摄又看了多久,容貌还是很英俊,可脸色却宛若锅底,乌漆嘛黑一片。 对上他的视线,傅景明冷笑一声,丢下一句“好得很”,转头就走。 陶元白跑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眼眶略微通红地望着谢泽溪,问道:“泽溪,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江凌的手控制不住收紧,同样看向谢泽溪,心底的小人在疯狂大喊不是不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说是就是吧。”谢泽溪微笑道。 望着松了口气、小跑去追傅景明的陶元白,谢泽溪毫无波澜地收回视线,一低头就看见了神情好像吃了榴莲的江凌。 “失望了?”谢泽溪挑眉问道。 “我怎么会对谢总失望呢?”江凌嘴上说着,手却放开了,神色也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口不对心。 谢泽溪看得想笑,难得解释了一句,“陶元白小时候救过我,看在那件事上,我会给他留一丝余地。” 陶元白现在光鲜亮丽的明星生活全靠背后有一整个锦耀撑着,若他撇清关系,恐怕第二天回归一无所有日子的陶元白会崩溃。 不过仅限于这一点余地,此外他不会再照顾分毫,也休想再利用他做任何事。 谢泽溪眼底闪过一道冷光,随即敛去。 江凌有些受宠若惊的惊讶。 看过原著的他当然知道谢泽溪为什么对陶元白这么忍让包容,也明白那件事对谢泽溪的影响有多大,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谢泽溪居然愿意告诉他…… 可想起原书中的这段剧情,胸口像压了块大石,闷得慌。 他眼神复杂地望着谢泽溪,有满腔的话想说,最终只是试探地问道:“谢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当初救了你的人是害了你的人,你会怎么样?” 谢泽溪从没有这样设想过。 他脚步顿住,眼眸微微眯起,问道:“江先生为什么这么问?” 江凌镇定地笑了下,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就是随便问问,假设他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谢泽溪望着江凌,唇角的弧度消失,温和的眉眼刹那间满覆冰冷压抑的寒霜,眼神犹如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渊,轻声道:“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江凌看愣了,有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忽然明白了,谢泽溪的温和只是良好的家教教出来的对事物的礼貌和伪装,表面的彬彬有礼不代表他是可以任人揉捏的心软泥人,本质还是强大的、漠然的,不可轻慢的。 江凌回过神,眼中跃动起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