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稚嫩天真的辩驳声让原本嘈杂的环境骤然安静。
争辩的孩子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突然不说话了, 疑惑地张望,下一秒就被家长咒骂着扯着耳朵带走了。
家长的咒骂声和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落荒而逃。
等骂声渐去渐远, 有人仰头看了眼漫天飞舞的雪, 再畏惧地看向白家的房子。
明明已经看不到尸体, 就连血迹都开始结冰,却还是难以克制地打了个寒颤, 从心底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恐惧。
“这孩子……”男主站在门口往里看,对走过来的梁飞雪轻声说:“刚才问了一下, 她可能叫小贝,还不知道她是不是死者的家人, 你先安抚好她, 把她带回去再说。”
梁飞雪了然点头, 在男主的注视下, 再次试图靠近那个孩子。
这一次她不再喊小朋友, 而是尽量放轻了声音,喊她:“小贝。”
本以为这就是小姑娘的名字, 谁知道这个名字刚一出口,本就蜷缩着的小姑娘反应更大了, 颤抖着身体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甚至第一次发出了恐惧的呜咽声。
她太害怕这个名字,好像刚刚把触角探出壳的蜗牛, 一瞬间又把自己封闭得严严实实。
可她紧贴着冰冷彻骨的墙面,早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被刺激到的反应让女主手足无措,男主却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上前阻止了梁飞雪继续喊那个名字,耐心地安抚小姑娘,想让她重新冷静下来。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破烂衣袖下, 小姑娘伤痕累累的皮肤。
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男主的手指骤然攥紧,沉声让梁飞雪继续安抚,自己出去联系医生。
影厅中之前还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在电影的背景音中,观众们全都绷紧了心弦,紧盯着故事的发展。
白小曦最终被梁飞雪牵着手,踏过一地还未完全凝固的鲜血,走出这个从出生就囚禁着自己,几乎从未走出过的囚笼。
她在荧幕和影厅内外所有人的注视下,踩在门口染了斑斑血迹的积雪中,回身安静凝望这个困住自己四年的地狱。
神色平静,无悲无喜。
画面再转的时候,她出现在医院的病房里,穿着空荡荡宽大的病服,闭着眼似乎听不到病房外医生和警方对自己身体伤势的沟通。
医生叹息着,说她身体上新伤旧伤加起来,还有那么严重的营养不良和心理疾病,能够活到现在真是不可思议。
女主做不到男主那么完美的隐忍和藏匿情绪,她心疼,愤怒,泪水在泛红的眼眶里打转,愤恨质问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
然后她在夜里做了噩梦,惊醒后满头冷汗,怔怔地望着夜色中自己的房间,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死亡现场和小姑娘那双恐惧警惕的眼睛。
再想睡着就变得极其困难,于是她干脆披了件外套,起身到阳台坐着吹吹夜风,试图放空自己。
家人听到动静,起来担忧地询问她是不是失眠,听到她说做噩梦后,妈妈还抱住她,陪着她一起吹风,听她说今天遇到的一切。
镜头慢慢拉远,黑暗中一盏橘黄色的灯,一家人依偎的背影,充满了令人心静的温馨。
但从观众的视角去看,这幅温馨的场景,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心上,并且在一点点不断地施加重量。
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后续的剧情并没有预想中的一环扣一环,警方始终找不到白家灭门案的凶手,哪怕只是嫌疑人都没有。
他们只是找到了白小曦的出生证明,将她的身世一一铺展在观众眼前,然后背着慢慢会说话,逐渐接受外界的白小曦,讨论该把她送去哪家福利院。
他们讨论的声音并不大,但门口靠着墙壁安静聆听的小小身影,却将这些讨论声在观众耳中不断地放大,于是就变得越来越刺耳。
然后被人发现了她在偷听,她抿着唇,第一次对这些警察露出怯生生的笑,攥着女主的手指不敢松开。
她说,她不想当孤儿。
然后心软的女主暂时收留了她。
她的心理问题让她不能够和普通小朋友一样去幼儿园生活,甚至因为雏鸟情节,一看不到女主就会情绪失控。
所以女主每天带着她一起工作。
镜头里的白小曦慢慢褪去了沉默,身上的斑驳伤痕越来越浅淡,就连漆黑的眼睛里也逐渐有了光。
看着她一天天变好,观众们也逐渐放下了高悬的心,唇角不自觉带着宠溺欣慰的笑,真心希望她能够早日走出阴影,和正常小朋友一样活泼开朗,迎接崭新的生活。
白小曦成了警局里的开心果和小吉祥物,没有人会不喜欢乖巧又懂事的小朋友,她从来不会给别人添麻烦,甚至一次次助攻着男女主之间感情的进步。
当女主梁飞雪带着她去医院做完最后一次心理测试,被医生宣布能够正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