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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玺并不诧异于他极度敏锐的感知力,闻言只是浅浅笑着点头“也许是这样的吧。”
“可是师父说,单方面的强大,并不代表绝对的实力啊”
空冥眼中浮现出茫然“难道师父说错了吗”
否则为什么山下的大家都会因为想要保护玺儿姐姐,然后盲目迫切地变强呢
“小冥觉得是谁对谁错”北玺笑着反问他。
空冥毫不犹豫地回答“师父一定不会有错的”
所以错的是山下的施主们
小和尚的信任总是这么的盲目,从某一方面看,其实和北十七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差距。
听到他的回答,北玺收起了笑,声音仍然温软“那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做错了,又该怎么办呢”
“让他们不要再这样做了。”小和尚努力思索,好半天才得到这么个答案。
北玺无声地摸摸他的头,没有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其实很多时候,人类对自身的认知是足够清晰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哥哥还是宿宿,又或者是北十七北十八以及更多关心自己的人,他们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有所偏差。
只是他们找不到真正正确的方向,所以只能一头往南墙上撞了又撞。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保护好她,让她平安留下。
所以他们只能埋着头一心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走,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继续坚持下去的意义。
只要她还存在一天,他们就不会改变自己偏差甚至偏执的思想和行为。
就和空冥说的一样,他们这样做是错误的。但北玺不准备纠正他们的错误,那太残忍了
北玺没想到空冥的双眼不仅能够看到每个人的过去,看能够穿破虚妄,一眼看到别的存在。
比如刚从脑域中苏醒的小妖和白小曦。
小妖和白小曦刚醒的时候,都险些以为自己是待错了地方。否则怎么原本熟悉的脑域里,会变成这个奇奇怪怪的模样
也许每个神明的信仰之力是不一样的,至少北玺的信仰之力和原本属于佛祖的信仰之力就不太一样。
北玺的信仰之力是纯白温和的,但这个世界其它神佛的信仰之力,却是淡淡的金色混杂着一些无暇的白。
当他们共处同一个脑域的时候,两者之间的气质也就变得格外明显起来。
一个温和磅礴,一个看似无害,但无声翻涌的信仰中,丝丝缕缕纯白的雾气,其实都暗藏锋锐和隐现的微弱杀机。
白小曦和小妖一前一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然后两株草就望着脑域中泾渭分明的两种信仰之力发呆。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醒过来后,连神明的脑域都变了
那外面岂不是沧海桑田改天换地了
两株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身上看出了些许茫然和无措。
他们迫不及待退出脑域。
然后和外面正在被姐姐捏着手教写名字的小和尚撞了个正着。
空冥“妖怪吗”
白小曦“小和尚”
小妖“陛下,爸爸都生小弟弟了吗”
北玺“”
两方会晤,对对方的存在都陌生极了。
等彼此都冷静下来后,在看向北玺的目光就变得奇怪起来。
两株草委屈于北玺背着他们又养了新的崽。
小和尚生怕姐姐是被小妖怪给寄身了,嘴里嘀嘀咕咕不停念着含糊不清的驱鬼诀。
“可我们不是鬼,你念这个真的有用吗”
白小曦好奇地戳戳空冥手上的佛珠,毫发无损。
空冥“”
师父,山下的妖精都好腻害连开过光的佛珠都能碰
小和尚过分震惊,以至于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自己的佛珠,又看看姐姐手腕上的两株草,懵了。
北玺好笑地拍拍他的头“不要开小差,先把名字再写十遍,写完了你们再慢慢认识。”
被拆穿了一丢丢小心思,小和尚白嫩嫩的脸蛋泛着羞红,却也只能老老实实捏着笔,埋着头努力的在纸上留下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
等他安静写字,北玺这才认真观察自己手腕上两个小家伙的状态。
安魂草身上漂浮的星尘似乎更多更密了,草叶愈发细长,根茎上的土壤也似乎松软许多,像是重新孕育了新的生机。
但这显然还只是表象,毕竟一整个小世界的生机,是需要数千万年才能够彻底恢复的。
即使有了神明的帮助它也还只是一颗安静无声的死星。
“姐姐,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安魂草细长的草叶轻轻缠绕上她嫩白的指尖,以往甜糯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明晰。
“我有你和一整个世界的陪伴,并不孤独。”
她依然不愿意化成人形,在这片真正孕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