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才有委委屈屈的小奶音响起“河边的大家才不敢惹到河水呢,它可凶可凶了”
“唔河水有多凶你们都怕它吗”北玺好奇地询问。
就是很凶,我们林里最最厉害的野兽也不敢在河边待久了
我们不怕它,它淹不到我们,但是大人您过去了,它说不定就不许您再回来陪我们了
对呀,河水有时候特别安静,有时候特别凶,听长在河边的大家说,它身体里也孕育着好多凶险呢
大人您要是去的话,一定要小心喔,它最喜欢用水把生灵淹没了
草木们幼嫩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它们向她叮嘱着河水的凶险霸道,却不会强行挽留她的脚步。
它们是留不住神明的。
这一点全世界的草木都知晓。
可也正因为这样,它们才格外羡慕那株可以被大人亲手种下拯救的药藤。
北玺从草叶上起身,身上依旧干干净净不染半点尘埃。
同这里的小家伙们打了声招呼后,她便顺着雨林的指引,朝距离自己最近的河岸走去。
她自然也能够在雨林里飞行,但她更喜欢一步步走过这片雨林的每一寸土地。
她心脏处的疼痛在两个月前就好转了一些,整片雨林的生机,足以支撑她熬过这半年的每一次疼痛。
神力被释放,心脏被修补,如今的她几乎是一个正常的小朋友了。
所以为了感谢这些为她奉献出许多生机的小生灵们,北玺对雨林更纵容了一些。
也因为雨林的挽留,她直到如今才选择去水边走走。
有河流自雨林的身体上贯穿而过,为雨林浇灌出了更为肥沃的土壤,也为它增添了更多的危机和神秘。
北玺终究来到了日日呼唤她的河流身旁。
她俯身垂眼,清澈的流水静静地流淌着,平静宽阔的河面倒映着她隐隐绰绰的身影。
“大人,您终于来了。”
它无风起浪,在她眼前漾出漂亮的水波和浪花,有鱼虾跃出河面,坠落河面时替它亲吻神明破碎的倒影。
北玺屈腿坐在了岸边。
原本潮湿泥泞的土壤变得坚硬,有草叶迅速覆盖,为她搭出柔软蓬厚的草垫,替她掩盖所有的脏污秽物。
欢欣的河流延伸出细长的水流,小心翼翼地环绕在她赤白的足尖脚踝,向她诉说着长久的思念与信仰。
北玺微微俯身,细瘦的手指轻轻触及半空的水流,在它轻轻环绕而上时,浅笑道“听它们说,你很危险。”
河流“大人,这是诬陷”
在神明温柔着眉眼的注视下,细长清澈的水流恹恹地落回河面,下一瞬又凝聚起更多的水流,慢慢试探着重新攀附上她。
当发现她并没有拒绝时,河水漾起更多的波澜,有在水中沉浮的鳄悄悄靠近她,然后露出一小半身体趴俯在她身边。
“大人您不要听它们的坏话,我养育了这么多的生命,若是不够危险,此时早已被人类屠戮殆尽。”
“那些小花小草什么都不知道,我和雨林相辅相成,它的成长与我紧密相连,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
“那些危险只是成长过程中必要的摩擦而已,雨林由我浇灌,雨林里的生命饮啄我,在我的身体中捕食,自然要面临该有的危机不是吗”
“您看您身边那只小生命,就是我和雨林共同孕育的孩子,它们强大,危险,但绝不会伤害您一分一毫。”
“大人您不要为它们的话误解我”
河流不知不觉化身唠叨的小朋友,溅起一朵朵水花,似乎要以此洗清自己身上被泼来的污水。
可它本身就是水,因此似乎越洗越不那么干净了。
北玺顺着它的话偏头看向身旁的鳄,抬手在它坚硬粗糙的头顶轻拍了拍。
河流还在继续叨唠,可很快,上流便有血水顺流而下,北玺看着猛然僵住的鳄鱼和猛然闭嘴的河流,眨了眨眼。
“世界上最亲密的朋友”
河流“”
“你们打过架吗”
河流“应、应该打过吧,记不清了。”
北玺若有所思,继而弯腰从河里掬起一捧水。
她的手并没有紧紧合在一起,河水却不曾从她的指缝间滑落。
“大人”河流的声音骤然变得微小,却又很近。
它顺着水流,将自己的灵装盛在了她的手心里。
它轻声说“大人,当初您的生日,我未曾出席,但我也为您准备了礼物。”
北玺垂眸安静地注视着它,它在手心里轻晃后,瞬间从她的指缝间流淌而下。
重新汇入河流后,催促着它的神明赤足踩上它的身体。
北玺也并没有让它久等。
她从岸边起身,在微波阵阵的水面慢慢站稳。
脚下的河水清凉微冷,皮肤触及的时候,好像踩在了弹软的果冻上,让人有点站不稳,但它始终将她托得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