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一件很容易将人分散的活动, 上山的时候还看着前面有人,可很快,大家的速度不一样, 不是赶超过去,就是渐渐落后, 身边儿就空旷了很多。
“上次你不是说查什么女生被猥亵的案子吗查得怎么样”
何美快走几步, 在前面等着他们跟上来了, 又放慢了步调, 询问着叶希伦,她没有说加入推理社,但对这些案件还是很好奇的。
“没结果了。”
叶希伦站定了, 仰头看着山上,一眼就能看到顶的小山, 真的爬起来才知道有多远,就好像那一桩桩案子, 明明是人做的, 每一个案子至少都对应着至少一个犯罪者, 但就是找不到。
“我的梦想是当警察,想要把所有的坏人都抓住, 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坏人都被抓紧了监狱,外面还有很多坏人在流窜, 还有很多案子, 如同这次的案子一样没有了下文, 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答案,只能看着那题目发呆, 所有的过程都能推理,但所有的推理都不能论证,没有答案”
他的神情有些怅然,总是爱笑的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竟然显得有几分落寞,像是潜藏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故事。
也许跟他的愿望有关
似乎又不像是某种仇恨转移
安琦在一旁看着,有心想要问问他的故事,可见他转眼又笑起来,她就没有再问了。
“所以,你弄推理社就是要享受推理的过程”孙烨问,他似乎真的对叶希伦有了些好奇,眯着眼看他。
叶希伦说“有个人跟我说过,人的一生都是在做题,选择题,问答题,还有证明题,论证题有数不清的题目在前面等着,而这些题目,大多数都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可以选择上学,可以选择不上学,上学的不一定就比不上学的更有出息,每一个选择所对应的道路,只要能够坚持下去,都会得到一个答案推理是我应对一些题目的方法,也许我的人生就是一道又一道的推理题串起来的呢”
他的这种说法很有意思,连安琦都听得若有所思,是啊,人生的每一个岔路口面对的不都是选择题吗也许单选,也许多选。充满了迷惑性的题目,就好像社会上那些充满诱惑力的迷雾,一个不小心,就会把人引到错误的道路上,也会让有些人堪破迷雾,走上真正的上升的那条路上去。
不等大家在台阶上化身思想家多想想人生的哲理,叶希伦转过脸来,笑得比太阳还耀眼,“所以,坚持和努力还是有用的,我相信现在的这些积累总会成为我日后成功的基石。”
“哈,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分明就是给自己开脱嘛,我对你这个推理社的水平是越来越信不过了。”
何美仿佛看穿了什么,嗤笑一声,觉得叶希伦在卖弄深沉文学了。
叶希伦笑对何美的排揎,没有争辩的意思,快走两步,超过了何美,他的大长腿,一迈就是两道台阶,几步之后就超出很多了。
“哎,等等我们啊”何美说着跟上去。
孙烨转头对安琦说“我们也快点儿吧。”
然后率先追上去,被落到最后的安琦看着前面那几个,心底轻哼一声,都是靠不住的,找什么急嘛
没有茂密树林的小山有些秃,但也不是全无风景,有一处似乎是人为修饰了一下,弄了个石头池子出来,里面有些浅水,还能看到一只难分真假的乌龟,一动不动的。
发黑的池水之中有一些不知何时落下去的叶子,枯黄色的,倒不像是这个时候的景色。
有个孩子正拿了石头往那池水之中扔,一下又一下,似乎是想要砸那只龟,坚硬的龟壳偶尔被砸到,发出沉闷的声音。
卖茶水的摊子那里,除了老板还有一个妇女坐在凳子上,目光看着孩子,应该是孩子的母亲,见到他一下下砸得开心,她也在笑,一边笑一边捶腿,似乎是累了的样子。
附近有一个小亭子,一看就是水泥造的,有些年头了,特有的旧色让这处风景也多了几分历史的风尘,容得人凭栏远眺,也能看到周围的几座小山头,同样的寂寥的风景。
远处的农田,一片一片的,还有钢筋水泥的楼房,零星分布着,再远,能够看到高高的烟囱,不知道是哪里的厂子,又是做什么的,能够看到灰烟升腾,那烟升到空中,或许就化作了云,一朵一朵的乌云。
光线明显有了变化,何美看了看“这云,是要下雨了吗”
“可能就是路过。”
叶希伦说了一声,往水池子那里走了走,那里并不是活水,也许很久没有清理了,多少会有些气味儿。
“是真龟啊”
孙烨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确定那是真的乌龟,也来了兴趣,在一旁捡起小石子儿来,往龟背上砸,似乎是想要看它露出头来,动一动,然而这种不痛不痒的响动,根本不会让那乌龟有什么变化。
它就好像是一块儿磐石,牢牢地固定在那里,任由旁人反复叩门,就是不露头来看。
安琦微微皱眉,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