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瑞王很是欣慰王府内务全都交给儿媳妇的同时还送了她若干内卫,小孙孙也被他抱到身边亲自教养。
他如此“偏心”,瑞王气坏了,本就对父亲和妻子不满的他这会儿才说话都不利索的大儿子也恨上了。
世子妃说到这里,紧攥帕子,咬牙切齿,“只以为他是嫉妒,谁曾想”有点说不下去了。
谭睿文柔声道“我都明白。您不必为难自己。”
眼前的生母渐渐和梦中那骨瘦如柴但满眼慈爱的女子重合,他闭了闭眼睛,“是他做的”
世子妃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你祖母看似劳累过度,横竖没少受瑞王的气,走在你曾祖父前头。后来你曾祖父受命去抗击那几位造反的王爷,你父亲留在京城,莫名病病歪歪开始谁也想不到是他,谁能想到他居然虎毒食子若非如此,你曾祖父为什么明知自顾不暇,安排我南下生产我是在半路上得知你父亲不好的,他简直不择手段无孔不入,连你曾祖父都护不住你父亲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儿子你怨娘也罢,娘都不后悔娘换回你养母的亲子,他如今也体弱多病,比你父亲当年更严重,能不能娶妻生子都不好说现在见到你,娘就算立时死了,也能对你爹,你曾祖父有交代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谭睿文还能说什么。
生母明显是真情流露。他的亲生父母甚是恩爱,生母宁可担上混淆宗室血脉的大罪,也要保住他的性命,力主调换亲子
他没法怨更提不到恨,撑死就是有点小委屈。可论委屈,又如何比得过隐藏秘密这么多年,活得战战兢兢的生母呢。
谭睿文伸手,小心翼翼地按了下生母的手背,安抚抽泣不已的生母,“我很感激您。老瑞王和世子爷泉下有知不仅不会怨您,反而十分欣慰。”
世子妃一怔,旋即再次痛哭出声,“娘这辈子值了”
世子妃的心腹这会儿抹干了眼泪,替自家世子妃解释起来,“那会儿王爷们高喊着要清君侧,北方与中原都不太安生,世子妃便按照老王爷的意思一路向南,暂且躲一躲风头。在驿馆歇脚的时候,正好遇上谭家的车队。车队里有郝夫人,还有谭老爷的一个爱妾郝夫人与这爱妾一路上没少担惊受怕,又都有孕在身,居然同时发动。那妾室快了点,平安生了个女儿,听说郝夫人生了个男孩儿,便临时起意,收买了几位郝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丫头,想要趁乱调换。世子妃将计就计,将您与郝夫人的生子换了,却把那妾室的女儿送了回去。那妾室发现身边襁褓里仍旧是个女孩儿,并不敢声张。后来没有两年,便惊惧而死。”
郝夫人便是谭睿文的养母。
谭睿文闻言,琢磨了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母亲,”他是故意不改口的,“算上我,有三个儿子。父亲对母亲也是有爱亦有敬。”
平心而论,养父母可能比不上亲生父母,但也称得上感情不错。
他估计生母打听过谭家,觉得谭家信得过才让他在谭家长大。不然王嬷嬷早就把他抱走了。
话说世子妃本想和谭睿文一起吃顿饭,可她因为情绪起伏过于激动,导致在擦干眼泪后心口闷痛。
谭睿文见生母脸色不好还要强撑,就让心腹们赶紧去请大夫,他则陪着生母休息一会儿,
世子妃抓着儿子的手,声音有气无力,“你跟你爹一样贴心。”
谭睿文笑了笑,“那世子妃就好好养身。”
世子妃亦笑,“为了你,娘也要好好活着。”
不多时,世子妃信得过的大夫匆匆赶来,谭睿文看着大夫照看世子妃,并给世子妃开药。
这间门酒楼乃是世子妃的产业,自然想要什么,就有管事专门去办。
谭睿文看着世子妃喝完药,缓过点来,才起身告辞快要晚饭点儿了,他打算回去吃饭,明天他还要跟小冰见面
他对小冰可是真心的。
在梦里,小冰是绝好的贤内助,没有她,他没那么容易在瑞王府站稳脚跟。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辜负小冰。
离开世子妃的酒楼,谭睿文翻身上门想着心事道别时世子妃反复提醒他要小心瑞王。
忽地一辆马车停在自己面前,一个红衣女子在丫头的搀扶下走进酒楼。
他定睛一瞧,猛地想起这是他曾经的书院同窗,安国公府二房长女尚初霁。
在梦里她这会儿不是该落入瑞王手中最后被瑞王折磨致死吗他在梦里跟小冰聊起了很多次,话里话外都是无比惋惜。
他承认他对尚初霁有点心思。
他目送尚初霁走进大门,消失于影壁之后,忽地笑了这一次他无需再为“斯人已逝”惋惜和遗憾了。
尚初霁和小冰,他都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