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昕居高临下,看着昏死过去的忠毅侯夫人,只觉得她非常活该。
原主萧大姑娘离开后,她渐渐能打开一些曾经模糊又脆弱的记忆碎片在她打开的第一批记忆碎片里,刚好记录有忠毅侯夫人的若干“英雌事迹”。
这位忠毅侯夫人嫁进来之后没少克扣原主,包括原主的日常用度以及原主舅舅们送来的节礼。
除此之外,出门赴宴时她经常阴阳怪气说原主萧大姑娘怎么难伺候,怎么瞧不上她这个继母,怎么话里话外向侯爷告状为难她总结起来就是萧大姑娘脾气大不懂事,她尽心尽力还是“继母难当”,说到动情处更是戏精附体当众落泪。
这其实不算什么,这货真正恶心到姒昕的是在原主最惨的那辈子,忠毅侯夫人不仅兴冲冲拉过好几次皮条,还讽刺原主“都这样了,你让你表哥们乐一乐又怎么了”忠毅侯夫人口中的“你表哥们”说的都是她娘家子侄。
因此忠毅侯夫人先吃了忠毅侯一耳光,再挨了忠毅侯窝心脚,姒昕不仅不会同情反而觉得还差得远
不过忠毅侯夫人再怎么面目可憎卑劣下作,忠毅侯都有过之无不及,而且说破天去,忠毅侯夫人都是忠毅侯的牵线木偶,指东都不会打西。
姒昕望向气得面红耳赤的忠毅侯,“忠毅侯别气可怜见的。”她话锋一转,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的庶妹以及侯夫人侄女,“侯夫人再怎么有自己的小心思,想提携娘家人,我嫁妆里的东西跟单子对不上也是实情,凭侯夫人可没这么大胆量和胃口。”
此言一出,忠毅侯现挤出来的笑容立时僵在脸上。
他刚想下意识地发作,想像以前那样教训女儿一番,就对上了似笑非笑的太子,他的斥责之言就只能停留在心里,最多在喉咙里打打转。
他攀上十皇子,总算挺腰杆,即便如此他也惹不起太子,但大女儿当众讽刺他,一句话都不说未免太憋屈
忠毅侯便一脸遗憾地道“你长大了,不再信父亲了,自从你嫁进东宫”
姒昕悠悠叹了口气,“从精挑细选的陪嫁丫头,十皇子,侯夫人再到忠毅侯你,反反复复都拿我跟十皇子有交情说事,拼了老命也要砸实我跟十皇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我心甘情愿受你们拿捏。”她瞄了眼太子,故意摆出一副恃宠而骄,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样子来,“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太子扶着内侍快步前行,直至坐在姒昕身边,并坚定地牵住姒昕的手。
忠毅侯一瞧这架势,当场从心,他都忘了计较温婉的亲闺女凭什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毕竟给太子上点眼药已经是他极限了前前后后花了十几万银子才成功讨好十皇子,换了个类似“从龙之功”的许诺,图的就是“翌日”,但他非常清楚太子活着一天,十皇子再雄心勃勃也得积蓄实力,韬光养晦。那他面对太子,只能更谨小慎微。
于是忠毅侯思量了片刻,苦笑着答话,“回太子妃的话,忠毅侯府上下都以太子妃娘娘为荣。”
饶是对忠毅侯刚愎自用有所心理准备,姒昕仍旧忍不住“啧”了声忠毅侯明明每一世都出大钱投资十皇子,每一世下场都只比原主好点有限,可是真不怨。
面对太子这种真强权,要么杠要么怂,这“杠又不敢”,“怂又不完全怂”的性子,再配上眼高手低没什么真才实学,忠毅侯赶上个厚道的主君都是一辈子边缘人的命,更别说十皇子可是一如既往又闻名遐迩的心狠手辣恩将仇报。
结果她还没感慨,太子先柔声安抚起来,“苦了你了。你更像你母亲。”
姒昕轻轻“嗯”了一声。
忠毅侯听了这话,差点绷不住表情。
而守着昏迷的忠毅侯夫人的两个女孩子更是大气不敢喘,眼泪也要极力憋回去。
不过这会儿没谁愿意搭理他,因为得了太子眼色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带着太医回来了因为太子久病,太医院每天都有太医在东宫值班。
今天当值的太医是专为帝后看诊的首席太医老王的大孙子。
小王太医在路上就从小太监得知始末,进门行礼后就为仰面倒地的忠毅侯夫人诊治。
一摸埋再扒拉下眼皮子,小王太医心里有数了侯夫人其实是觉得太丢面子,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
小王太医一点没隐瞒,坦诚道出忠毅侯夫人晕厥真相后,从随身的小箱子里取了个小瓷瓶,再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放在忠毅侯夫人鼻下,忠毅侯夫人果然在片刻后悠悠醒来。
小王打算功成身退,然而没等到太子的“跪安”示意,他只能找个角落一待,眼观鼻鼻观心入定去了。
而忠毅侯夫人醒来,先愣了数息,小腹处的痛楚让她悲从中来,只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东宫跟忠毅侯讨说法。
明知自己得罪了大姑娘太子妃,再得罪了侯爷,她的日子才真真过不下去。
难得的急智,让忠毅侯夫人想明白了孰轻孰重,她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祈求原谅,“侯爷妾身知道错了”
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