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昕在他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的, 这病来的突然,不光是刘筠,就连萧俭也吓的一下朝就直接赶来, 而不是去最近刚入宫极得宠爱的婕妤哪里。
萧昕躺在床榻上, 小小的一张脸微红,此刻正吃了太医开的药昏睡着, 刘筠在一旁不停的抹着的眼泪, 从帕子给他擦拭着身体降温。
萧俭气势冲冲的赶来,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萧昕时,他一下愣住了。
“父皇, 我好难受。”
床上的萧昕仿佛一下变成了多年前那个死在他面前的萧暄。
萧俭连忙转头,急切的问向太医“二皇子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太医吓的跪下,磕磕绊绊的说道, “今早有些发热, 现下热还未退。”
萧俭一颗心高高的悬了起来, “只是发热”
“陛下,只是普通的发热, 二殿下身体壮硕, 想必不出两日就可退热。”
萧俭这才安心了一些,本来他都想着要不要唤白千亦来看了,又或者实在不行就用上那青霉素赌一把。
萧俭走到床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萧昕的脸。
虽然太医说过两日就会退热, 但是刘筠依旧是担心,从昨日晚上萧昕不舒服开始,她几乎就没怎么睡。
萧俭转头看向神色疲惫的刘筠,又抬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他的儿子。
这个女人是怎么照顾他的儿子的呢
为什么最兴来会突然发热呢
刘筠觉得萧俭看向她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奇怪了起来,她起身去打算再绞一块帕子给萧昕擦拭身体, 却觉得萧俭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冷到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萧姮得知萧昕生病的时候正在处理内部的报告。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太薄情,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带着柳絮和东又探望一下她的弟弟。
她刚到就发现萧俭和刘筠的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她只看了两人一眼便很快明白了,大概是萧俭在怪刘筠照顾孩子照顾的不周。
萧俭看到萧姮来,表情放松了些,“去看看你弟弟吧。”
萧姮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到了萧昕那不太正常的体温。
“阿姐”
耳边传来萧昕虚弱的声音,他皱着一张脸,没什么精神的看着萧姮。
萧姮转头,“父皇,刘贵妃,最兴来他醒了。”萧俭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握着萧昕的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三岁的孩子表达能力极其有限,说来说去也不过是热,口渴之类的话,再也问不出别的,萧俭又让太医上前查看,说是现下已经没事了,只需要等热退了就好了。
萧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又和最兴来说了好一会话,亲自喂了他一些清淡的粥,又喂了他药。
霍琬琰来的比萧姮更晚,她来的时候萧俭已经给萧昕喂完药了,萧俭只淡淡一句皇后来了,再也未同她说过话了。
入夜。
最兴来已经比下午的时候好上许多了,但是晚上刘筠还是不放心,即使她已经接近40个小时没有睡觉了,她今晚还是打算亲自守着。
萧俭就是这个时候怒气冲冲来到她的寝宫的,他先是坐了上座,随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筠。
“你最近,对最兴来的照顾疏忽了吧。”
刘筠立刻跪下,摇摇头,“臣妾不曾疏忽,最兴来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怎会”
“你这一个月,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交给乳娘和宫女带着,而你则在你自己的屋子里看书,是吗”
刘筠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最近一个月确实是乳娘和宫女带的多没错,那也是因为最兴来三岁了,马上就要开蒙读书了,哪里还能日日夜夜都是娘亲带着,若是养的离不得她了,读书的时候岂不是会大哭大闹
但是刘筠又没办法反驳,这一个月她确实都在复习之前的学的东西不得不说生了孩子又过了这么久,之前那些东西她已经快忘光了。
她只能低垂着头,“是。”
萧俭得到了满意的回答,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你是朕的妃子,你的职责是什么还用朕教你”
刘筠的头一直就没有抬起来过,“替陛下开枝散叶,诞下皇子,管教好皇子。”
“你是最兴来的母亲,你最大的任务就是保证他能够健康长大,而不是去看什么书你已经是这后宫之中仅此于皇后的贵妃了,你还要朕怎么抬举你”
刘筠的身子抖了抖,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接近40个小时没有睡觉,她的太阳穴在胀痛,大脑更是因为萧俭的责问而炸开。
萧俭仿佛找到了出口,继续说道,“本以为你是个温柔体贴,温顺懂事的,没想到你也是个不听话忤逆朕的,你是跟谁学的,跟皇后吗”
事关霍琬琰,刘筠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发泄完一通的萧俭喝了口热茶,他只觉得心中结郁之气消了大半,人也清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