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命,却还是如此不知悔改,那孩子岂不枉死了”
六皇子还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些人如此步步紧逼,吃相难看。
周律差点气笑了,这简直不可理喻:“若按着诸位大人的想法,伤人的就不该存在,那吃饭也能把人给撑死,喝水也能将人给呛死,吃饭饮茶都能伤人,岂非要不吃不喝、饿死才行一样东西好与不好、是否伤人,重点在于怎么用,倘若一棍子打死,世上能用的东西还有几个
果下马与马球赛本是好东西,既能愉悦身心,又能提朝廷增收,错只错在某些人不会用罢了。那果下马伤人,难道不是家中父母下人没看好孩童看守不当,反怪到别人身上,实在可笑。至于那对夫妻俩因为马球不睦,亦是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难道御史台还能管百姓家宅是非不成世间多的是反目成仇的夫妻,诸位大人是不是要一样一样查,一样一样伸冤”
当今抱着胳膊,甚至还点了点头“此言有理。”
几个御史被怼得懵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年轻后辈给怼了,颇有些恼羞成怒。
这怎么行,他们御史台尊严何在有理有理他们也要弄得没理
“少在那狡辩,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若没有你的东西,这些惨剧也不会发生。”
周律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御史大叫:“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他转向当今:“如今一个活生生的孩童因为周监牧遇了难,他却没有半点悔改之心,足见其心性之凉薄。品行败坏到如此地步,也怨不得当初做出那等毁人清誉之事。”
他叫的是周监牧,而不是承平侯,显然是不认周律这勋贵身份的。
只是毁人清誉
周律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没多久他便听对方道“圣上有所不知,当初建平伯之所以答应周监牧与苏夫人的婚事,乃是被逼无奈。周监牧原本不过是一介乞儿,幸得建平伯怜惜收养,有了安身之所。可他却忘恩负义,见建平伯长女落水,蓄意轻薄,后又以大姑娘清白为由,要挟建平伯认下婚事。且这周监牧原先是个痴儿,有了这桩婚事之后脑疾却不治而愈,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若非大罗神仙相助,便是某些人蓄意装病,为了这桩婚事足足装了十年有余,真是用心险恶。”
当今皱了皱眉头,感觉不妥。
这是不要脸了
周律见他竟然提到自家娘子,当真怒极:“当初我家娘子被兵部侍郎之女所害,命悬一线,若不是下官从游医身上学了些本事,知道落水之人如何急救,只怕我娘子早就没命了。当日救人实乃事急从权,生死之事,却被诸位说成毁人清誉。智者见智,淫者见淫,自个儿思想龌龊,也别玷污了旁人去”
言辞辛辣,不留一点颜面。
陈御史险些被气死,他向来纵横朝堂,还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
周律冷笑,继续说:“你说以此相挟,更是子虚乌有,这桩婚事是前平阳公主定下的,与建平伯有什么干系至于所谓的装病一事,更是荒谬,早现在建平伯府,下官也不是没见过大夫,难道这些年看的大夫、诊的脉案都是弄虚作假不成”
“你巧舌如簧,非得搬来铁证才能治你。”陈御史回瞪了他一眼,转身与当今道,“周监牧太能狡辩,不若请建平伯亲自前来对峙。建平伯乃苏夫人生父,他能不知道内情”
当今心里一沉,面上却不为所动:“建平伯尚在守孝,再说你们所言之物只是家事,何必闹得满城风雨”
姜维平坚持道:“非也,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品行端正。这虽是建平伯府的家事,可也是朝廷选官的要事。倘若今日品行不端者亦可入朝为官,来日朝廷在民间又有何威望”
魏斯年跟文道礼欲言又止。
陈御史甚至逼问:“圣上莫不是有意袒护周监牧”
当今有口难辩。
叫了,今天这件事难以收场;不叫,这群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杨秉璋也出列,道:“为求公允,圣上还是请建平伯庭前对峙吧。周监牧是黑是白,想必建平伯最清楚。”
周律正要说话,杨秉璋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亦或是,将苏夫人也请来一道对峙”
周律目光凛然地看向杨秉璋。
杨秉璋忽然一笑,云淡风轻。
杨秉璋这不紧不慢地几句话后,剩下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地请当今放建平伯出面作证。
见他们如此,当今已经猜到建平伯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了,他已然在想如何收场。
没想到他们竟然准备得如此齐全当今不得不承认,方才是他轻慢大意了,如今后悔,已经迟了。
人终归还是要叫的,否则,这件事会被反反复复拿出来抨击。
当今点了点邓春来:
“去请建平伯进宫问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