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未必不能让圣上刮目相待。”
“你有这份心才是最好的,只可惜”程舅舅并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
只可惜那是天子,天子的性情,谁琢磨得准呢
再有便是苏怀仁了。
程舅舅提醒:“今日圣上只惩治了萧丛云,却没有对建平伯提过只言片语,怕是不会杀了他。他是你们一人的父亲,这回结下了仇,往后还不知要如何折磨你们。”
周律也在思索这件事,他倒不是害怕建平伯,只是奇怪为何圣上不下旨惩处,总至于是太后突然搅局让圣上忘记了这件事情吧。
既然不是忘了,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圣上并未想好要如何处置建平伯。
当今却的确没想好。
他今日让人打那么多的板子,其火气主要是冲着萧丛云发的,杀人的是她,害人的也是她,作恶多端的也是她。建平伯纵然有一个失察之罪,却罪不至死,况且他的手也未曾占过血。就算一定要让他死,御前失仪的借口又不够,偷情一事又不好对外人道。
若今日能打死便再不愁了,可惜那天时地利的一百大板只打了三十多下便停住,往后若是再想找个由头发作,那也不大可能。
理性上,当今知道此事与建平伯没有多大的干系。可是情感上,又觉得势必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建平伯是世家,夺了他的爵位势必会引起世家大族的反扑,当今一直在寻求一个平衡,可以新贵尚未强大,不足以世家抗衡。这节骨眼上,对建平伯的处置轻不得,重不得。
长乐宫中,留下来的苏卿事无巨细地照顾完父母双亲,得知父亲身子好,可以尽快熬过痊愈后,苏卿便开始着急建平伯府的爵位了。
平心而论,苏卿便是有些怨她父亲,却也没想着让他落于险境。母亲已经没指望了,若是父亲建平伯的头衔都不保,那她的身份势必会一降再降。
苏卿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她在太后那儿旁敲侧击,弄巧卖乖,只为了让太后帮父亲求一求情。
太后其实也怜惜外孙女,知道她如今处境艰难,于是主动与当今提及,若是建平伯真的无辜能不能先放过他,免得让他遭受外界非议。女儿没了,外孙女不能再折一个父亲。
当今只说:“若他真的是无辜的,朕自然会放了他。”
太后听此,便不好多说了。为了女儿的事,已经伤了他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太后也知道过犹不及,再说,那所剩无几的情分就更淡了。
皇上并不是个食言的,再查了建平伯一日,发现这人虽然人品有些问题,但并未借着身份为非作歹后,只能放人。
不过人虽然放了,建平伯的身份也保住了,但是圣上却不许建平伯来衙门上值,反让宫人将昏迷的建平伯抬回了府上,下旨让他在家“自愿”守孝三年。
既然当初妻丧时管不住下半身,才惹得这么多的祸事,那就再服一次丧吧。
三年不必入朝,等三年丧期满了后再寻个借口把他的官位拿掉,就指着这建平伯的虚衔过日子吧。
这种虚伪且无担当的人,朝廷受用不起。
建平伯的遭遇,可让一众人笑掉大牙了。只听说父母之丧,要守孝三年,这妻子抱疾而终还要被勒令守孝三年,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建平伯实在是古今第一人。
外头因为萧丛云突然抱病本就有诸多非议。
虽然圣上有意隐瞒,但其实民间已有传闻,那日京兆府看热闹的百姓皆是见证。他们都知道,当日京兆尹带着证人入宫告状去了,告得正是萧丛云。如今告完了状,被告的萧丛云却突然毫无征兆的病没了,怎么不叫人多想
这得是多大的案子,多大的罪孽,才能让堂堂一个公主抱疾而终
太后就没求情圣上为没心软
建平伯府甚至连个正经的葬礼都没有,只是挂了白幡,设了灵堂,也不叫人去吊丧,更没听说灵堂在何处,将来要葬去哪儿。
整件事情处处都透露着“古怪”一字。
还有建平伯这个丈夫,就更加可笑了。妻子没了,他守孝,还一守守三年,天底下就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作为死对头的郑秋生,这两日见了人便开始宣传建平伯的丰功伟绩。
为妻子守孝三年,多么情比金坚。
一去三年,等他回来之后,朝廷还有他的位置吗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建平伯还不知道外头是如何嘲笑他的,他只觉得浑身都痛,痛得他连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是有气无力地叫唤着。
陈冬青听到动静,赶忙从屋外冲了进来,见了建平伯,涕泪聚下:“老爷,您终于醒了”
陈冬青这两日实在吓坏了,夫人没了,他们府上被看管了起来,自己这个大总管竟然出不得门
见到陈冬青,建平伯才意识到已经已经回来了。
太极殿中的经历历历在目,如今一切归于平静。建平伯既恨苏音心狠,又怨当今无情,至于那顿板子,建平伯想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