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圆睁,又要继续追问。沈云山已经拿起书卷,语气淡淡地打断了他:“你今日不再诵读”
冯文荆忙道:“自然要的。”
宝扇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沈云山和冯文荆念书的声音。声音清俊,字字带着难言的韵味。
宝扇依在窗边,余光看到去而复返的徐郎君,她怯怯地收回视线,白皙滑腻的脸蛋上,仿佛被落日夕阳,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这般柔弱可欺的模样,自然叫不远处的徐郎君心中发痒,久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看着那处角落没有了徐郎君的身影,宝扇轻垂眼睑,水眸中滑过深思。沈云山不日便要进京赶考,到时她表面上,和沈云山的相处机会变多了。但沈云山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这一次,纵然当真动了心思,也不会让男女情爱,扰乱了他科举考试的心。此外,若是宝扇有意诱惑,日后让沈刘氏得知,定然不会原谅宝扇,还会将其视为居心不良之人,有意毁坏她儿子前程。
于宝扇而言,当真有机可乘的时间,便是到达京城之前的这段时日。宝扇的心中已经有了谋划,刚才那徐郎君,便是可以利用之人。徐郎君生的面容尚可,且说话时言语带笑,让人心生好感。只宝扇瞧着,徐郎君的那双眼睛分外浑浊不堪。无论是他看着冯文荆,还是望着自己,都满是算计。这样的人,便好似戏台子中所说,会用花言巧语迷惑心性单纯的女子,待哄骗身子后,再轻拂衣袍,潇洒离去。
若是自己,被这样的人所迷惑,沈云山会不会看着自己落入火坑,而不伸出援手
约莫是不会的。
冯文荆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容带着愧疚,若不是他脱口而出,说出书童之事。宝扇一个弱女子,也不必以女儿家的身份,进入湘江书院。只是此事木已成舟,沈刘氏已经返回村子,此时万万不能再将宝扇推出书院。
冯文荆轻声宽慰着宝扇:“在书院中,若是有什么缺的,便来寻我。”
宝扇目光怯怯地看向沈云山,温声道:“我有云山表哥,便不缺什么了。”
沈云山身子微僵,转瞬间又神色恢复如常。
冯文荆又想到,他挑选的书童不过两三日便要进入书院,到时书童肯定要住在寝居内,宝扇一个女儿家,难免会觉得不自在。冯文荆便说道:“我让那书童,先在书院外寻一处住所,待我与云山启程去京城时,再让他随行。”
宝扇双眸中水光轻闪,颇为感激地看了冯文荆一眼。
到了入寝时。
屋中本有两张床榻,沈云山和冯文荆各住东西两侧。原本若是有书童来身边伺候,书院定然不会另外腾出屋子,便要叫书童在学子的屋内打上地铺。
这个时节,天气并不寒凉,但沈云山势必不会让宝扇在地面铺上竹席。
湘江书院虽然没有额外的屋子,但却有简陋的木床。沈云山找到儒长夫子,要来了一张。但是屋子狭小,那张木床只能挨着沈云山原本的床榻放下。两张床榻之间,只有巴掌远的距离。
烛火被吹灭,宝扇窝在棉被中,声音柔柔地问道:“云山表哥,可还能看得见”
沈云山背对着宝扇:“看不见。”
宝扇轻声舒气,这才伸出素手,解开身上的衣袍。沈云山并未撒谎,烛火不见后,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可他却忘记了,深夜之中,双耳的听觉,会变得越发清晰,连丁点轻微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领口的盘扣被解开,似是有一粒扣子被缠住了,耗费了宝扇很大功夫,才最终解开,她轻声喃喃着,似乎在小声埋怨着刚才怎么都解不开的扣子。衣袍被解开,轻巧地落在了床榻上。宝扇似乎看到了什么物件,柔声说了一句:“怎么又大了上月才做的衣裳,这便”
会是什么呢。
沈云山不敢去细想。
不远处,冯文荆已经沉沉入睡,沈云山闭上眼睑,但脑海中却浮现出宝扇柔弱的模样,她解开衣袍,小声说道:“云山表哥,帮帮我罢。”
她雪白的柔荑,指着领口敞开的肌肤,那里盘扣尽数散开,只有最后的一粒扣子,顽固地停在那里。
宝扇全然不知,自己白皙细腻的肌肤,尽数落入一个男子的眼中,她只是单纯地为解不开衣裳而苦恼。
“帮帮我罢云山表哥。”
“你最好了,云山表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