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荆,却来的越发频繁了。冯文荆虽然生在富贵人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如今却对沈刘氏做的农家小菜着了迷,便日日来沈家。沈刘氏顺势向冯文荆打听一些,有关于湘江书院的事情。
提到近来的小测,冯文荆抓起碗中的柿饼,面上并无担忧色:“过去我便在学子中,身处下游,如今有云山的训导提点,我已经多有进益,定然能比上次名次高上许多,又何必困在书院中苦读。”
冯文荆又说道:“依我看来,云山便更不必苦读。每次儒长夫子小测,除了云山,便无第二人的文章,能得到儒长夫子亲睐。”
听到沈云山在湘江书院,也是这般讨夫子喜欢,沈刘氏脸上尽是欢喜,将柿饼往冯文荆面前送了送。
见状,冯文荆继续说些沈云山的“事迹”:“云山自入湘江书院以来,便名声远扬,颇受诸位同窗羡慕”
眼看天色渐晚,冯文荆站起身来,说道:“我此次离开湘江书院,还有一事,便是要寻个书童,好陪我进京赶考。”
沈刘氏知道冯文荆有事在身,便不再相留,只包了几个晒干的柿饼,给冯文荆带在身上。
宝扇垂下眼睑,轻声询问道:“冯郎君所说,寻书童一事,可是赶考之人,皆要准备”
冯文荆轻轻颔首:“赶考之时,要有书童陪伴在侧,帮忙背着书箱,做些杂活。不过也有学子,不带书童,而是带着贴身丫鬟”
语罢,看着宝扇澄净如水的眼眸,冯文荆连忙住嘴,那般带着贴身丫鬟随行,做出的污糟事情,便不必与宝扇细说了。
沈刘氏闻言,却着急问道:“寻一个书童,可要多少银钱”
冯文荆斟酌片刻,回答道:“一月约莫半两银子,不过吃穿住行,皆要另行安排。”
沈刘氏喃喃自语:“既然众人皆如此,云山也得寻一个书童同行。”
想到自己曾经询问过沈云山,可要帮忙寻书童,沈云山轻声拒绝的画面,冯文荆自知失言,急忙弥补:“便是没有书童,也无妨的。”
但沈刘氏虽然身为寡妇,但却不想处处低人一等。因此,自从沈云山入私塾以来,旁人有的书袋,笔墨等等,沈刘氏都购置齐全。
见状,宝扇垂下纤长的眼睫,眼底闪过沉思,她温声宽慰着冯文荆:“趁着天色未晚,冯郎君快些去坊市罢,免得好的书童,都被人挑选了去。”
冯文荆这才匆匆离开。
沈刘氏将积攒的钱袋拿出,她已经将宝扇当做了沈家人,因此并不瞒着宝扇。沈刘氏解开钱袋,将里面装着的铜板,通通倒出来。
“帮姑姑数一数,可够寻个书童。”
宝扇手指微动,细细数着,银钱勉强足够。不等沈刘氏展颜,宝扇便黛眉微蹙,柔声说道:“云山表哥进京赶考,所需花用良多,定然要留着一些银钱,以供不时之需。”
若是寻了书童,便没了可以备用的银钱。
沈刘氏果真面露犹豫,沉声道:“是我想差了。”
宝扇柔荑轻动,将铜板装回钱袋中,她轻声宽慰着沈刘氏:“姑姑莫要着急,冯郎君不是说了吗便是没有书童随行,也不会有碍的。况且,云山表哥学识出众,又不是旁人带着一个两个书童,便可以与之比肩的。”
话虽如此,但沈刘氏却仍旧忧心不止。寻不寻书童,此事虽小,但若是其他学子都带着书童随行,而沈云山却孤身一人,怕是会惹来旁人嗤笑。沈刘氏自然不想,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凝聚在沈云山的身上。
但听到宝扇提及,冯文荆所说话语,沈刘氏心中微动湘江书院的学子中,并非都带着书童,也有带贴身丫鬟的。
沈刘氏轻声叹息:“若是找个贴身丫鬟,路上所需要的耗用,便比书童少上许多。但云山素来不喜女子随意靠近,且若是丫鬟是个心地不好的,不想着云山念书辛苦,反而扰乱云山的心思,便是会弄巧成拙。”
宝扇将装好的钱袋,放到沈刘氏手中,模样恭敬温顺:“姑姑莫急,总能找到知心的,陪伴在云山表哥身侧。”
沈刘氏看向宝扇,她这个侄女模样美貌,莫要说在洛郡,便是在京城,也让人眼前一亮。且要寻个知心知底的,哪里有人,能比得上宝扇温顺体贴。沈刘氏并非想要将宝扇当做奴婢,伺候沈云山的衣食住行,而是想要一个足够贴心的“书童”,作为门面,以此证明,沈云山处处都不低人一等。
思虑至此,沈刘氏便开口问道:“宝扇,你可愿意做你表哥的书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