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带下一片花瓣,他语气平缓:“娘亲身子不佳的这些时日,旁人给予的帮助,我都一一记下,待会儿便去道谢。你日后这其中,自然包括那郑秀才。你不必整日将他的善行,记忆在心中,知道吗”
宝扇乖巧称是。
待沈云山离开后,宝扇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从木柜中,拿出原本便收拾好的包袱。
在沈云山提出,要带沈刘氏去洛郡养护身子时,宝扇便决定要陪同在侧。毕竟若是宝扇不同去,难不成当真留在这偏僻的村落,等到了年纪,被上门的媒人随便说门亲事,而后便草草地度过男耕女织的一辈子。
这样的日子,并非宝扇所求。
但是沈云山未提出,带她一同前往。宝扇只做忍耐姿态,并不痴缠沈云山。全身心的依赖,会让男子生出怜惜。但过于的温顺,则是让男子觉得,女子待他情真意切,再也不会变心。既然女子已经成了囊中之物,那谁还会为一个绝不会改变心意的女子,耗费诸多心思。在此之前,宝扇已经向前迈进了数步,而沈云山则是留在原地,冷眼瞧着宝扇靠近,甚至有后退的心思。如今,便该由宝扇退却,惹得沈云山上前。
包袱中装不得太多的物件,宝扇便只放了几件衣裙,和平日里用的绢花手帕,倒是轻省许多。
郑秀才看到沈云山时,不禁目光飘动。但他瞥见沈云山身后空空如也,没有那抹柔弱的身影时,郑秀才面上难掩失落。见郑秀才失神,沈云山便将代写书信的铜板,交给了郑母。郑母眉眼带笑地接了过去,嘴里说着:“都是同乡,云山你何必这么客气。”
沈云山面容温和,他不在郑家多留,只是在经过郑秀才身边时,温声提醒道:“听闻郑伯母,已经给郑秀才相中一门亲事。”
郑秀才神色微怔。
沈云山继续道:“表妹心思简单,对男女大妨多有不懂。听闻郑秀才的未婚妻子,脾气随性大胆,在郡县中多有名声,日后定然能与郑秀才相濡以沫。”
闻言,郑秀才周身发寒。
转过身来,沈云山眉眼微冷。
这世间,总有人做着坐拥齐人之福的美梦。凭借一副尚可的模样,哄骗宝扇这般性子绵软的女子。
李冬然拉着摊子回家时,便见到李母捧着两吊铜板。瞧见李冬然脸上的汗珠,李秋然轻哼一声,用帕子扇着风,毫不掩饰嫌弃的神色:“还不去洗洗,真是脏死了”
李冬然轻声应着,抬脚往院子里走去,口中随口问道:“娘手中的铜板是哪里来的,还用红线串着,瞧着很是讲究。”
李母本不欲说,李秋然轻笑道:“秀才公送来的,说是你送他娘亲去医馆,给的酬谢礼。”
闻言,李冬然脚步微顿,抬头看向李秋然:“沈大哥来了”
“嗯。”
李冬然脚步匆匆,跑到门外,她左右皆看了几遍,却没有见到沈云山的踪影。李冬然抬起脚,想去追赶沈云山。李秋然依在门上,让她别白费力气。
“秀才公早就走了,你脚再快,还能赶得上马车”
李冬然转过身,面上满是焦急:“沈大哥去哪里了”
李秋然颠着手上的铜钱:“沈家一家口,都去往洛郡去了。唉,若是当初,爹娘说得那桩婚事能成。如今,我也应该在那去洛郡的马车上了。”
时至今日,对于沈刘氏没相中自己一事,李秋然虽然心中仍旧觉得不自在,但也没有之前那般耿耿于怀。今日见了沈云山,李秋然看他模样清冷,身姿俊逸,心中竟然有几分后悔。早知如此,她李秋然舍下脸面,讨好那沈刘氏又如何。
可惜,可叹。
不过,李秋然看着李冬然满脸黯然的模样,心中又有几分畅快。她便是再不如意,嫁不了沈云山,也能找个不错的郎君。而李冬然,便是不一定了。李秋然也是没有想到,李冬然平日里不声不响,竟然对沈云山藏了这样一份心思。
“秀才公不仅走了,还将他那娇滴滴的表妹,一并带走了呢。我瞧这秀才公,也是个贪恋美色的,长路漫漫,美人在侧,难免会”
李冬然眼圈发红,头一次对着李秋然发火:“你不许胡说八道”
看到李秋然手中的铜板,李冬然伸手要回:“这是沈大哥拿给我的,还来”
李秋然柳眉一竖,将铜板扔到了地上:“你如此能耐,怎么不冲着秀才公发李冬然,你莫要将攀扯不上秀才公的怒气,撒到我的身上”
李冬然捡起地面的铜板,沉声不语。
李秋然气冲冲地合拢大门,撂下一句:“秀才公连我都没相中,还会看上你李冬然便是没有那柔弱不堪的小表妹,秀才公便能成了你的,莫要做梦了罢”
洛郡四通八达,连车马往来的官道,都比偏僻的小镇,要大上许多。街市人群熙熙攘攘,沈刘氏需要时常休息,便独自坐在一侧。而宝扇,便与沈云山并肩而坐。素白的柔荑,轻轻掀起车帘的一角,一孩童正走在马车旁边,与宝扇四目相对,他咧开嘴角,喊道:“姐姐,姐姐”
宝扇手掌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