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选了几个夫婿。宝扇看着花名册上,不是年纪长她二十岁,便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户,家境贫寒的小厮
宝扇捏着花名册的柔荑,在轻轻发颤,听到李冬然询问她“中意哪个”时,宝扇柔声道:“都听表嫂的。”
可怨恨的种子,便从此埋下。
李冬然给宝扇挑选了夫婿,宝扇并不在意是丑是美。只是在李冬然出门礼佛之时,宝扇爬上了沈云山的床。宝扇深知,意识清醒的沈云山不会碰她,她便用了全部的积蓄,换来了一粒迷药。沈云山将她压倒在床榻的那一瞬间,宝扇心头砰砰直跳,她素来纯粹的眼眸中,变得媚眼如丝。宝扇用尽浑身解数,让沈云山一个读书人,身体力行地体会着“温香软玉”,“最难消受美人恩”。
宝扇捧着沈云山的脸蛋,哄着骗着,让沈云山唤她的名字。
意乱情迷时,宝扇在想:读书人便是与他们俗人不一样,将这呼唤声,都叫人心头发软。
“啊”
宝扇再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脸色铁青的李冬然,和神情冷淡,目光如冰的沈云山。宝扇坐起身子,精致的锁骨处,满是青紫,她也不做遮挡。丫鬟们目光不屑,唾骂道:“不知廉耻”
“夫人待她这般好,她却”
宝扇垂下眼睑,心道:待她好吗
应该是好的。毕竟她名声这么差劲,有人愿意迎娶,已经是不容易,怎么还能挑三拣四。
可可她不甘心啊。
又怎么能甘心。
爹娘还未去世时,便教导她与人为善。宝扇铭记于心,从未做过坏事,却处处遭人为难。她信奉良善,却从未得到过善待。被婶婶欺负,嫁给鳏夫,被继子扔到街道遭众人唾弃
宝扇长跪在沈刘氏面前,晶莹的泪珠扑簌簌地落在地面。但素来心疼她的沈刘氏,却没有把她叫起来。
“姑姑”
宝扇刚开口,声音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沈刘氏终究是没忍心,去寻沈云山,要他将宝扇收为妾室,纵使日后再不疼爱她,也能让宝扇安稳度日。沈云山面色发冷,只道后宅由李冬然做主。
李冬然倒是应允,让宝扇进府做妾。
众人对宝扇越发唾弃,只道她使了腌臜手段,还能如愿以偿,当真是天道不公。
但宝扇终究是没当成沈云山的妾室,李冬然身旁的丫鬟,受过李冬然的恩惠,自此铭记于心。丫鬟不耻宝扇的行径,想要借此机会报答李冬然的恩情,便偷偷给宝扇下了毒。
李冬然赶到时,看到的便是面色苍白,一丝血色都无的宝扇。李冬然轻骂着丫鬟糊涂,为了报恩犯下大错。
“夫人和少爷,才是天造地设的眷侣,旁人插不进来的。奴婢不悔”
李冬然看着跪在地面的丫鬟,轻轻摇头,目光中却是没有多少责怪,更多的是怜惜。
宝扇声如蚊哼,将李冬然唤到自己面前。
“表嫂嫌弃我脏,是也不是”
李冬然忙道:“我何曾”
宝扇轻笑,贴近李冬然的耳边,声音轻飘飘的,落在李冬然心头,却字字清晰。
“可表哥很是喜欢。表哥虽然是文人,但真是威武有力,让我招架不住呢。表嫂,表哥平日里,也是这般疼爱你的吗”
看着李冬然脸色难堪,宝扇反而觉得心中畅快。宝扇抬起脑袋,看到那张俊美冰冷的面容,嘴唇微张,却连半个字都喊不出来。
横亘于沈云山和李冬然之间的阻隔已死,李冬然虽然介怀宝扇临死前的那番话,但她钟情沈云山已久。待时日一长,李冬然便将这件小事,抛之脑后。
春日乍寒,宝扇的身上却浮现一层薄汗。她睁开双眼,吐息尚且有些不稳。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毒药穿肠的痛楚,她仍旧记忆犹新。腹部的坠痛,到浑身没有知觉,最终变成一片冰凉,宝扇都仿佛感同身受。
沈云山起的早,诵读完书册,便看到宝扇一身藕粉衣裙,帮着沈刘氏将碗筷摆好。
想起沈刘氏的叮嘱,沈云山朝着宝扇轻轻颔首。宝扇却面色一白,脚步匆匆地跑进厨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