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的手腕,放置在自己的鼻尖,那股清浅的香气,越发浓郁。容昭暼见因为此等行径,宝扇染上薄红的脸颊,心中微动。他乌黑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沉,语气悠悠:“在骗我”
闻言,宝扇眼眸睁的圆润,像极了受到惊吓的林间麋鹿,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欺骗了容昭,连忙否认道:“我没有”
容昭将一只手臂依靠在脑袋后面,眼神淡淡,声音发凉:“我分的清莲花的香气,你身上的不是。”
宝扇眼眸中水光闪烁,楚楚动人,她明明用的是莲花香粉,没有骗人。
见到宝扇着急地脸色涨红,却因为笨嘴拙舌,不懂得为自己分辩的可怜模样,容昭眉头微动,将宝扇的手腕松开,冷冷道:“我讨厌别人骗我。”
讨厌被欺骗。
而容昭认为,宝扇欺骗了他。
那便是说容昭讨厌自己。
宝扇心头发凉,水眸中的晶莹泪珠,打着颤儿,她面上委屈,细声为自己解释:“没有骗你是莲花香粉”
而容昭只是依偎在床榻上,面色冷冷,平常风流倜傥的面容,此时也带着寒意。他瞧着宝扇殷红的唇瓣,意有所指道:“刚才离得远些,我闻着不像。若是果真如你所说,是莲花香粉,你便想出法子,向我证明。”
宝扇长而挺翘的睫毛,轻轻扇动,她又不是制作香粉的,如何该向容昭证明,自己所用的,果真是莲花香粉。宝扇垂下眼眸,心中细细思索:她身上涂满了莲花香粉,手腕上的香气太淡雅,容昭分辨不出,那其他地方一定是可以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好法子,宝扇捉住容昭的手掌,声音急切:“我让容郎再闻闻,定然可以分辨出是莲花香粉的,可以吗”
容昭轻哼一声,表示同意。
但他并未站起身,而是躺在床榻上,目光深邃地看着宝扇,芊芊玉指解开衣襟上的盘扣。直到宝扇拥着他,用绵软的声音,祈求着容昭,让他这次细细闻着,容昭紧绷的眉眼,才微微舒展,恢复平日里的俊逸风流。而此时的宝扇,还尚且被蒙骗在鼓里,将脑袋像个鹌鹑般,窝在容昭怀里,轻声细语地解释着:她没有扯谎,她身上用的,唇上涂的,两颊抹的,都是莲花香粉
而切身体会了一遍后的容昭,自然明白,宝扇所说,字字句句都是真的。这愚笨的小美人,果真心思懵懂,连被人哄骗了还不知道,心中还在暗暗自责呢
待在府中胡闹了几天,心思浮动的丫鬟中,有胆子大些,愿意以身试险,毕竟成了便是滔天的富贵,哪个能不心动。只是丫鬟们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实在是容昭太过孟浪,日日夜夜都与新娶的小娘子,黏在一起,片刻都不分离。丫鬟们虽然想舍弃脸面,也不敢在主子们巫山时,贸然打扰。于是,心中的旖旎念头的丫鬟们,便暂时歇下了心思,想等候合适的时机,待容昭与宝扇分开了,再伺机上前,卖弄美色讨好。只是这一等,便等候了半月之余。
刘光是容父口中,容昭的“狐朋狗友”之一。那日婚宴,刘光也来了,只不过被请在外院观礼,连喜房中的新娘子的面容都未看见过。不过刘光心想,这林家女定然是个容貌平平的,不然容昭也不会在成亲那日,饮酒饮的酩酊大醉、人事不知。成亲过后,不见容昭出府,几个与容昭平日里亲近的好友心想:容昭即使再不满意这门婚事,在容父的威严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容府中,陪着林家女度过三日,风风光光地回门。只是容昭确实是陪着宝扇回了门,但接下来的数日,仍旧是闭门不出。几个朋友这才觉出不对劲,其中有人暗暗揣测道:林家女定然貌美,这才将行事轻浮的容昭,留在了府中。
对于此等言辞,刘光觉得不屑,暗道:纵使那林家女生的美貌,又怎么能比得上南楼的淳如姑娘的风姿。成亲之前,容昭对这位淳如姑娘,可是有不一样的情意。多次的英雄救美,却惦记分寸、从不逾越规矩,让刘光觉得,假以时日,容昭定然要将南楼的淳如姑娘迎回家中。并非刘光痴人说梦,而是依照容昭不羁的性子,着实有可能做出这般事情,而且淳如姑娘虽然人处于南楼,但洁身自好,只是唱曲儿的清倌儿,凭借容母对容昭的偏爱,若是容昭认定了淳如姑娘,用用苦肉计之类的,定然能如愿以偿。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醉酒轻薄之事,注定了容昭和林家女的亲事。但刘光明白好友的心思,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地成了亲,容昭的全部心神,早已经飘向了南楼。对于其他好友猜测的,林家女美貌,将容昭拿捏在掌心之事,刘光对此嗤之以鼻,自认为也许是容府或者是林家女使了什么法子,才让容昭不能离开容府。
刘光向容昭递信,邀他去南楼相聚,话语恳切,暗暗隐藏着:除了一众好友之外,还有佳人在翘首以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