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行事才是正确的。但叶慕雅不能抛弃自己的私心,看着谢文英被鞭笞。叶慕雅余光,看到谢文英紧贴在身上的衣衫,知道那是被水牢中的潭水浸湿的。水牢苦寒,谢文英经脉被封锁,身子定然受到了损伤,若是再被长鞭笞打,变会损伤筋骨。面对此等境况,叶慕雅如何能不发一辞,作壁上观。
她身形坚定,遥遥地看着上首的师父。
“大师兄行事光明磊落,为人清风朗月,定然不会做出这等污糟事。如此贸然地用门规,徒儿以为不可。”
叶慕雅语气笃定,并没有用“不妥”二字,而是认为不可,怎能用鞭笞之刑,对待谢文英。
大殿中一片哗然,师父并没有立即出声责备叶慕雅,这让她心中稍定,以为有了转圜的局面。可下一刻,冰凉至极的话语落下,叶慕雅身形僵硬地立在原地。
“无甚不可。”
长鞭被沾染了寒凉的雪水,紧绷的鞭子越发收紧,“唰唰唰”地落在谢文英的身上。谢文英眉峰拢起,却始终未曾开口认错。即使他心中明白,今日此举,便是强行按着他认下残害同门的罪过。
后背刚刚愈合的伤痕,猛然崩裂开,丝丝血痕透过单薄的衣衫,氤氲出大片的血迹。谢文英的额头沁出大粒的汗珠,整个人宛如刚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曲玲珑悄悄地站在了白季青的身后,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方面回忆着大师兄的好。一方面又清楚,自己若是为大师兄求情,定然会被云凝峰众位弟子排斥,连武功卓越的叶慕雅,都因为替谢文英求情,而被众位弟子隐隐疏远。白季青眉峰紧皱,心中却是微微舒缓,暗自想道:众叛亲离,待谢文英昏厥过后,再暗暗用上秘药,此人便能为他所用了。
可没到最后一刻,白季青没有丝毫放松,半点情绪都未流露出来。因此在众人眼中,他便是不忍心看谢文英受罪,但又因为心中的正义,无法做到偏向倾斜而纠结万分。
长鞭被高高扬起,血珠和冰凉的雪水混合在一起,将鞭子染成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只知道触目所及,都是赤红的血色。
长鞭刚要落下,从大殿外面,跑出一娇小柔弱的身影,声音凄楚可怜:“不要”
挥舞长鞭的弟子微微愰神,便见那雪白的身影,如稚鸟还巢般,扑到谢文英身上。长鞭来不及收回,眼看着便要落到柔软的身子上。如此娇嫩肌肤,若是被鞭子笞打,怕是半条命都要丢掉。
原本老神在在的白季青见状,双目圆睁,立即便要出手相助。可有人比他更身手敏捷,一只宽阔的手掌握紧了即将要落下的长鞭,稍微用力,便将挥舞长鞭的弟子,重重地甩到地上。
谢文英转身,将瑟瑟发抖,却紧紧地抱住他,不肯松手的宝扇揽在怀里。察觉到怀中人身子的僵硬恐惧,谢文英暗暗无奈:既然这般害怕,为何还要逞强。
只是再冷硬不近人情的人,也不禁为这份纯粹,而心肠泛软。
“胡闹。”
宝扇牢牢地回抱着谢文英,生怕下一刻,谢文英便要在她眼前消失不见。她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大粒的宛如圆润的珍珠。宝扇声音带着颤意,小声呢喃着:“不可以”
她软绵的柔荑抚摸上谢文英受伤的后背,眼睫微颤,泪珠便掉了下来。
“文英师兄很痛。”
其实并没有那般痛,谢文英暗自想道:只是长鞭落到身上,有几分难耐。但是那细长的红痕,被宝扇的柔荑轻轻描摹着轮廓,便仿佛像是燃烧起小火苗,将原本不严重的伤口,惹得发烫。
谢文英将宝扇抱起,缓缓地站起身,后背的血珠大滴大滴地滚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团,看着极其骇人。谢文英看着和宝扇同行,此时站在一旁,满脸不安的百味,微微颔首,并无太多责备。
若是宝扇想来,百味何曾能阻拦她。
大殿中的众多弟子,这才回过神,惊讶不安地打量着谢文英。看着他刚才夺鞭的举动,哪里像是被封锁了经脉,可是他们明明看着师父动的手,如今却众弟子心中惊讶:若是谢文英自己冲破经脉的束缚,那便一切都说的通了,只是若是真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谢文英的武功境界,已经到了难以估量的地步。
谢文英将宝扇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见周围人的恶意。宝扇性情乖顺,任凭谢文英动作,也安分地不回头看云凝峰众位弟子此时的神情。
师父神情微动,询问道:“武功阻碍已除”
他记得,谢文英的武功,已经多日没有了进益,处于停滞的阶段。
谢文英承认了,在水牢之中,因为怒气萦绕丹田,他呕出血时,思绪混乱,竟然意外地突破了武功上的停滞,更进一步。可见武功所成,并不是非要出世,入世也是一种办法。
师父并不生气,淡淡问道:“既然武功有所成,为何还假意被困在此”
忍受谩骂,不解,甚至是鞭笞
谢文英身上的十六道鞭痕,隐隐发烫,他声音带着凉意,说出的话语回荡在大殿。
“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