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回发觉这几日牧南星古怪的很,每次去牧南星房内找他,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冯回撞见过宝扇站在牧南星门外,连敲了几下都无人回应。宝扇面上一副恹恹神色,看起来可怜的很。
“也许是出门去了,你先去用膳罢。”
待宝扇和冯回用过膳,牧南星一身黑色劲装,只腰间一朱红系带,身姿挺拔地走进驿站。
冯回出声唤他:“小侯爷,和我们一起吧。”
牧南星眼眸微沉,转过头去:“我用过了。”
说罢,他便抬脚上了台阶。
冯回未放在心上,只一心一意用膳,但看着宝扇胃口不佳,她用的瓷碗本就比寻常的小上一半,此时却只浅浅用了一些,便低垂着眉眼,也要上楼。
“你用的这般少”
冯回拿起她的瓷碗,面带关心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冯回大哥,我无事的。”
宝扇说完,便又微垂着眉眼,听到楼上的响动,宝扇匆匆看去,却只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朱红系带。
“冯回大哥,小侯爷是不是不喜欢我在身边伺候”
她声音细细,带着几分委屈和难过。
冯回立即否认:“怎么会。”
想起牧南星这几天有意的躲避,冯回一瞬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小侯爷,他莫不是在躲着宝扇可这太过没有道理,宝扇又不是豺狼虎豹,她这样温顺又善良的女子,怎么会有人想要躲开。
“怕是小侯爷心情不好,才迁怒于你。不过你不用记在心上,好歹他还是堂堂七尺男儿,若是没你在身边伺候,连个衣裳都换不好,还不被人把牙齿笑掉”
宝扇眉间忧愁更深。
“我知自己无用,只能做些取衣换衣的活计,小侯爷恐是厌烦我的笨手笨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回着急地从木椅上站起,在桌前来回踱步,好半晌才想出来一个主意。宝扇侧耳听着,却只听冯回提起留存香气的法子。宝扇便低垂着头,告知她已将那法子找到了,并且在替牧南星换衣后,便将法子告诉了他。
她仿佛犯了错,不敢直视冯回。冯回视线所及,只看到她鬓发如云,乌发似墨。
“冯回大哥,此事我未告知你,便直接告诉了小侯爷,你若是生气,便骂我几句,解解气罢。”
冯回并不生气,反而欣喜宝扇如此聪慧,他费了许多精力,却仿佛无头苍蝇一般,连留存香气去哪里寻找都不知道,宝扇却轻而易举找到了,而且禀告了牧南星,这样便了却了他一件心事,他开心尚且来不及,哪里会生气。
只是牧南星既然已经得知了留存香气的办法,想来他放在心尖上的香囊也就保住了,他应该欢喜才是,更应该感谢宝扇,又为何要躲着宝扇。一瞬间,冯回脑中闪过许多,最终归结于牧小侯爷不仗义,莫不是想要过河拆桥,得到了宝扇找到的法子,便想要丢了宝扇。
冯回一拍胸膛,向宝扇许下承诺:“你放心,有我在,你就安心地待在小侯爷身旁,我定然不会让他弃了你的。”
牧南星确实有了不让宝扇在身旁伺候的想法,他本准备将宝扇调到他处,最好不在他眼前。只是鲁莽冲动的冯回率先找到了他,一副对待“负心汉”的神情。
“你不可丢了宝扇”
牧南星眉头微凝:“我并不是要丢了她。”
只是冯回得知了牧南星的打算,并未觉得舒心,反而越发生气了,他记着和牧南星之间的尊卑,但字字句句都是不满。
“你把宝扇姑娘调走,你要把她调到哪里去是顶了马夫的位子去养马,还是扛着长矛和一群士兵待在一起。宝扇那样好的姑娘,性子柔弱,自从她跟了你,便满心都是你。你穿的衣裳,她每次都用香草熏过,生怕沾染了异味。你哪一条系带破了,也是宝扇从上百种丝线里找到最为相近的一种,为你修补完整。你如今要把她赶走,她又能去哪里被牧小侯爷丢掉的人,旁人又该如何看她”
听到宝扇曾经做过的种种,牧南星面容微动,他倒是不知,宝扇竟私底下做过这许多功夫,且一次都未曾在他面前表露过。冯回所说的话,牧南星不曾怀疑,冯回虽为人鲁莽,但却只讲真心话,可见宝扇确实用了心思。
“不丢,未曾弃。”
得知牧南星放弃了原本的心思,冯回便急着去寻宝扇,若不是宝扇熏衣让他帮忙找香草,他哪里能知道这么多,又怎么能说服牧南星。
冯回临走时,还不忘记留下一句话。
“你心心念念的香囊保住了,可不要把别人的辛劳忘记了。”
香囊往日里想起香囊,牧南星脑海中便浮现和李清羽相处的点滴,那份他放在心底的温柔体贴。只是如今,他一提起香囊,便想起那揉捏的皱皱巴巴的香囊,那令他耳尖发红的柔软。不妙,不可再想,牧南星迫使自己静下心来,想起冯回所言,宝扇虽心肠软些,但并不是那心思叵测之人。若因为他自身生出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