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同周梨说道:“我就不与你们回桐树村了, 四处转一转,然后可能就回明月山。”侧头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么, 忽然和周梨问起:“你们几时成婚?以后把你孩子送我做徒弟可好?”
“那得看孩子的意愿。”将来孩子想要做什么, 周梨本意上还是让孩子自己来选择, 她和白亦初的路, 未必是孩子愿意走的路。
“好, 有你这话,我不怕没徒弟。”说罢, 只扬起手来, 那桌上的剑匣嗡嗡作响,随后一柄剑从中飞出来, 挽起了剑花来, 岚今更是满脸的得意洋洋:“有这一招再手,不怕小孩子不臣服。”
剑花好看有帅气,周梨即便看过好几次,但仍旧沦陷了。不过听着岚今这意思, 是要放弃公孙澈了?一时心急, 便脱口问道:“那阿澈那里?”
不提还好, 一提岚今就泄气,“他看我,仿若看老前辈一样, 明明比我还大了那么几岁。我想着还是算了, 强扭的瓜不甜。”一头又在心里悄悄想,要真是到了去强扭别的瓜时,那她肯定要扭这天下最好看的。
“甜不甜,有什么要紧, 解渴就好了。”周梨有意打趣她。
岚今听罢,也笑起来,“你这是引诱我犯罪,强抢良家民男,好叫我山里挖矿去,是不是?”
两人说笑着,不过分别时刻仍旧是到了。
周梨送着她出了城,隔日便去那县牢房里去见何婉音。
大抵是有了这一次的重生机会,所以在知道自己如今已然是众叛亲离,且还是人人叫打的恶妇之后,何婉音便打定主意,到了狱中就想办法求死。
她相信老天爷既然给了自己一次机会,那就会再给第二次的。
但是白亦初预判了她的预判,甚至还给她定制了一套方案,这样即便是何婉音真的寻死成功,那再度醒来,也不过是个疯子罢了。
周梨看过那套方案,听白亦初说,是谢离枯他们在竭州的时候从龙玉手里拿到的,是龙玉专门用来对付那本地不愿意服从他的权贵们。
这对付人的方法,其实就是精神折磨,摧毁他人的意志,碾碎其尊严,使得其一生都将萎靡不振,浑浑噩噩,永远生活在那恐惧之中。
周梨只看了第一个步骤和最后一个步骤。
第一个步骤便充满了血腥,斩下对方的手指,且让对方亲眼看着,动作不会很快,而是用钝刀慢慢地切,这个过程无疑是折磨人的。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这样用钝刀伤人,是不会要人命,但却能将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至于那最后的步骤,便是将人关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然后身旁置放着一只水桶,水桶的上方连接着竹管,一滴又一滴的水滴声,是黑暗中除了当事人呼吸以外唯一的声音。
这种方法,周梨其实在很多地牢中都看到有这一环,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再加上前面这一系列步骤的话。
周梨自觉便是自己,也是撑不下去的。
所以当时看到的时候,不禁是倒吸了一口气冷气。
而在这套方案执行之前,周梨先到地牢见了何婉音。
为了以防她自尽,所以不但被五花大绑,且那口中还塞了药球。这药球摘掉后,能让她说话,但是口舌的力量却大大减少,使得何婉音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绝望中的何婉音看到周梨的到来,迎面就是满身的恨意和戾气:“贱人,你害我!你害我,你会不得好死的!”想是因为口中被塞过药球了,所以此刻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
但周梨还是听清楚了。
“何婉音,你想报仇没有什么错,人嘛,又不是活菩萨,站在你的角度上,的确是因为我的出现,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让你没有成为那万人之上的国母。可是你不该,你不该毒杀吴掌柜父子,更不该继续用着钟娘子的身份毁坏她的名声,伤她的儿女们。”
如果何婉音在成为钟娘子后,离开吴家,改名换姓,用她自己的本事来对付自己,找自己报仇,兴许周梨还能高看她一眼。
但是她做的都是什么?
吴家父子惨,钟娘子何尝又不惨,甚至因为何婉音的一系列举动,让她成了这遗臭万年的恶妇。
她又做错了什么?叫何婉音强占了身躯就罢了,且名声都被这何婉音给毁掉。
何婉音震惊,但也只能龇牙欲裂地看着周梨,心中更是不解,周梨怎么知道她是何婉音?明明现在她是那钟娘子的。
周梨看得出何婉音的疑惑,如今也不瞒着她了,“那些昆仑奴,只是暂时中毒,并不是他们什么都不懂,你当时在工坊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们都有数。”
何婉音的眼珠子剧烈地在眼眶里颤动着,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那个昆仑奴的做的所有事情,那个昆仑奴其实都是知道的……
如果,她何婉音还是原来长庆伯爵府的小姐,上京第一美人,那尚且还好,可她如今是个满身褶子的老妇人,她一想到对方都知道当时自己在对他做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