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写虎的车撵走在前面,所以雪已经是被清理过,但也让他们这些囚犯没过多会儿就被押送到了衙门。
绛州的地牢是衙门后方左侧,所以仍旧是要从这衙门旁边的小门进去。
但是队伍在衙门口,忽然就堵住了。在众人的喊冤声中,传来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周梨抬起头,目光越过前面重重叠叠和自己一样被随意抓来充当钱氏族人的路人们,但见本地同知明若是风尘仆仆地从马背翻身下来。
她从昨日就一直投身在这旧街道积雪清理中,顺便将那些房屋已经被压垮的老百姓们安置。
所用的人手,也都是她明家马帮的。
直至方才,听说孟写虎回来了。她便立马叫人来衙门,只想着衙役们回来了,终于可以让她家马帮的人回去休息。
哪里晓得,人没有叫来,反而得了个晴天霹雳。
这孟写虎胆子越来越大了,此前架空了她和风满月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半点没有去追究往风家闹事,身上已经背负了人命的钱氏族人,反而在街道客栈随意抓了不少人来充当凶手。
那一瞬她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今年的早雪寒冬,也没有叫人这样刺骨。也是那时候她终于也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风满月如今重伤不醒,只怕就是孟写虎有意而为之的。
早前本来明若是还抱着些侥幸,只觉得可能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叫她不得不信。
孟写虎的野心何止于此?他不但是单纯地想要架空自己和风满月这个知州和同知的权力,他更要将这整个绛州都完全握在他的手心里。
前日明家的人听得风满月的惨剧,也看出了端倪,立即劝着明若是赶紧回家去,不然她就是下一个风满月了。
可是明若是见识过屛玉县的一切美好,她更还牢记着当初从陈正良大人手里接过任书时候许下的承诺。
她不信陈正良会包庇孟写虎,她更不信邪能压正!
所以她让明家的人都暂时回去,自己一个人驱马前来,不想正好看到这些无辜老百姓们就将被押送去地牢的场面。
胸中气血猛然升起,自然是没有过多思考,便出言阻止。
而被押解的无辜众人见了她,犹如见了救星一般挣扎着高声大喊起来:“明大人,我们冤枉啊,我们冤枉!”
冤声连连不止,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刻明若是再也忍不住,龇牙欲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见那些衙役反而不放人,还在这些老百姓们叫屈叫冤之际,棍棒加身。
“放了他们!”她几乎是嘶吼出声。
但却只得了为首的一个衙役头子不以为然道:“放了?明大人有孟大人的手书么?”他对明若是的轻蔑更是毫无掩饰。
“本官乃绛州同知,朝廷七品官员,乃他孟写虎的上官。”可笑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衙役却管自己要孟写虎的手书!
但是这话却引得那些个衙役捧腹大笑起来,随后就有人直接道:“我等只认孟大人,不知什么朝廷从七品!”
一时间衙门内外的衙役公差们都附和起来:“是了,这绛州我们只认孟大人!”
明若是来上任那日开始就被各种无视,但她都忍下了,而且也没有人直接了当地开口不承认她这个朝廷命官。
可是今日他们公然藐视自己就罢了,却如此将轻视朝廷,此乃大罪也!只听‘哐’地一声,后头的周梨等人听得声音抬起头来,却只觉得一阵寒光刺目,等反应过来,已是听到惨叫声和怒骂声。
“杀人了,杀人了!这娘们儿杀人了!”
“快,去禀报孟大人!”
又有人喊,“快将这娘们儿按住,一个娘们儿竟然还想做官,骑到我们男人的头上来!”
沈窕见此打斗声和如此话语,气得挣扎起来,“姑娘,我忍不住了。”她要动手。
周梨这次倒也没有拦她,只叮嘱道:“小心些。”
沈窕几乎是一得了她的话,立即就挣脱开,从那衙役身上夺来自己的长鞭。
长鞭到了她手中,也是瞬间就如同灵蛇一般在朝她围上去的衙役中灵活地施展开来。
现场便这样混乱起来,前面的衙役们几乎都在围着那明若是,后头的则追着沈窕。
周梨见此也挣脱开来,余下的老百姓们纷纷效仿。
混乱中周梨只叫大家快逃,慌忙中见着那章玄龄竟然在前面押送的犯人里,只不过他此刻也挣脱开了,但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一手拿着白本,一手紧握着炭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周梨见此,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有武功,还被这些衙役给绑了的缘故了。
又眼见着他如此忘我,那同明若是打斗的衙役已经将战场扩张到了人身旁,便急得大喊起来:“章玄龄,小心!”
不过她话音才落下,就见到那章玄龄忽然朝后退出两三丈,将那衙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