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这屋子里就她两人, 但石云雅仍旧是表现得十分小心仔细。先是抬眼朝着那对开的窗轩外面查探了一回,又望朝门口去,似生怕忽然有那不长眼的丫鬟跑来。
所以在确定无人后, 才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和周梨讲:“我听着有人在悄悄传, 说那何大姑娘是妖女呢!”
周梨也是这样认为的,虽然这是一个无神世界,但是何婉音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证明,所以周梨也是觉得她诡异得很。
但此‘妖’又非彼‘妖’。于是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这一下马车, 直接将阿黄一家安排在自己的马车里, 便直接来了这府上, 并没有去打听过街上有什么风声。
石云雅的声音仍旧是低低的,“此事你表哥不许说,只道这都是什么妖言惑众,生怕扰乱了民心, 叫大家心生恐惧来。但我觉得大家说得也是极有道理, 这许多人,哪里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因此有人说啊, 李司夜带着的这亲卫队, 其实早在磐州的时候,全着了瘟疫的,一帮鬼魂罢了, 只不过是叫何大姑娘用了妖术, 因此还能在太阳底下活动, 伪装成人,欺了大家。”
然后到底是一帮鬼魂,到了那战场上,多的是男人, 数不尽的阳刚之气下,那些鬼魂就藏不住,彻底现了形。
至于霍南民手里那些消失的军队,则是为了灭杀李司夜他们这些鬼魂,所以也死了。
这说的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周梨一脸的愕然地惊叹于老百姓们的奇妙思维,“这是从何传起来的?”
石云雅摇着头,一脸的凝重,显然她是信这鬼神一说的,还叹了口气:“我早在上京的时候便想,一个小姑娘家怎么那样有出息,偌大的长庆伯爵府,竟然是叫她就这样给扶起来了,偏她是内能掌家,外又是那才貌双全的上京第一女郎,这天底下是还没见过这样的能人呢!”
当下似乎为了叫周梨相信,也是做了许多举例来。比如那何婉音跟世子夫人之前的冷漠不对劲,又说曾经府里有人见何婉音的马车从天香阁的后门出入。
那天香阁后门不远处有一条小巷子,做的栗子糕最得她喜欢,时常打发人去买。
那何婉音常在河边走,哪里又不湿鞋的道理?自然是叫石云雅的人给瞧见了去。
又说那等风月场所地,正经姑娘虽从那头出入?便是是有反常的。
只是奈何当时她一介内宅妇人,又不想与外人多做接触,所以才没去查。如今想来只后悔得要死,总觉得是白白错过了什么。
然周梨听得这话,却想石云雅当时在上京真真是做到了大门不出一门不迈,就这样也叫她发现了何婉音的不同,那上京那么多人,总是有一部分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不过见石云雅真是信了何婉音是妖女,也是笑道:“也罢,你管她是妖女还是个什么东西,左右她也不在咱们灵州。”眼睛落到她那小腹上:“拿来做个笑话解闷便是,顾着你自己的肚子要紧。”
一头想了想,这灵州城池也非整个灵州腹地,若真有个什么意外,是断然没有屛玉县安全呢。
不说旁的,要军队他们是没有什么像样的,但有着天然屏障紫萝山脉,于是便问:“你可是要随着我们去屛玉县那边?”
石云雅笑道:“我是有这个想法的,正好胎如今也坐稳了。我虽是年纪不小,但也是痴痴活了这么久,做母亲的事情一概不知晓,如今那边有大嫂和母亲他们,我也不必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去。只是唯独放心不下你二表哥这头。”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眼下你顾着自己要紧,咱先不必管他。”只是周梨这话才说出口,外头就传来公孙曜不满的声音:“阿梨这话倒是冷血了些!”
周梨闻言,和那石云雅相视一笑,只起身朝外迎出去,但见公孙曜白亦初表兄弟两个并排而来。
那公孙曜故作一脸的生气样子。
他脸虽是受瘟病之事毁了容貌,但声音却还是原来的,“你个没有心肝的,我是哪里对不住你?我这人快要不惑,才娶得了娘子上门来,你就要这样给拐跑了去。”
周梨回头挽起扶着椅子扶手起身来的石云雅:“一表哥这话倒是不中听,什么叫我给你拐了去?我这到底是为了雅姐姐好,于这一科目上,她身边就一个老嬷嬷,也没生养过,主仆两个都没什么经验,倒不如去屛玉县那边,姑姑和大嫂都守着,才叫人安心呢!”
目光又在公孙曜身上打转转,“可不敢指望表哥你一个大男人了,更何况这州府里事务繁多,又没有屛玉县那边一样,有许多人帮衬,件件桩桩的事情,都要亲自去过目,哪里得许多时间陪着雅姐姐?”
“好好好,我是说不过你,再讲下去,倒成了我的不是不体贴。”公孙曜笑起来连忙止住周梨,不知和白亦初低声说了什么,笑了两声,只上前去从周梨手里将石云雅的手拉过来:“阿梨说的是不错,我这个做丈夫的实在是不称职,如今又要委屈你,到了那边有母亲和大嫂在,的确叫人放心些。”
石云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