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们这边还好,那处于隔离区,可能染了瘟病的老百姓们,这会儿却冲破了栅栏,嚷着要朝全州去。
何婉音见此,只急匆匆让随行来的那几支队伍将人给强行拦住,然后厉声说道:“若真他们研出了配方,早就让人送来了,何至于叫你们拖着病体去?”贺知然的确是配置出了药方,可这帮人最近可都是自己在养着,这都是民心,怎么可能就这样白白给了贺知然?
但何婉音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搬出了她此前的说辞:“必然是贺大夫也担心药方传出来,叫那些奸商晓得了,将药材坐地起价,如此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们,也吃不起药。”
所以他们这些可能染了瘟病的,自然是先自己跑过去找贺大夫,难不成还要等贺大夫跑来这磐州给他们喂药么?
如此何婉音这一段时间用心维持,且花了不少精力打造出来的救灾营,就这样溃不成散。
无数的老百姓又不顾一切地朝着全州方向奔去,就像是当初从城里跑来投奔何婉音他们一样。
檀香姑姑和那一干追随者见此,只替她觉得万分不值得,“姑娘这一阵子为他们劳心劳力,不想他们听得风声就是雨,非要这样跑去送死,姑娘还管他们作甚?就当是近日来的粮食和药都进了狗肚子里。”
那些已经感染了瘟病的,只怕还活着走不出磐州呢!难道那贺知然还真会从全州跑来这磐州救他们不是?再说磐州哪里还有药材?那灵州如此贫瘠之地,只怕这一次灾情不会比磐州要小。
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如何能顾得上全州呢?
所以檀香姑姑现在其实都不相信这些消息,叫她看来,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若是叫她抓着,非得三千种毒问候。
却不知晓,贺知然虽没有来这磐州,但是杜仪却带着韩知意等人,一起往这磐州赶来。
为的就是多救一个老百姓。
然此刻已是十一月初了,大家都在忙着对抗这天灾和瘟病,压根就没有去留意着这人间四季,等着这会儿周梨觉得凉了,将罗孝蓝送来的棉衣穿在身上,才察觉到原来冬天既然在不知不觉中来了。
同这冬日一起来的,还有白亦初一行人。
只是在得知韩知意随着杜仪的队伍去了磐州,又听说当下的磐州灾情病疫都十分严重,甚至有超此前全州之势,所以很是为他们担心。
尤其是李司夜的队伍就在全州,周梨生怕表哥出个什么意外。
要是叫那李司夜晓得了表哥的身份,那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加官进禄的好机会?
白亦初却安慰道:“你别担心,萧叔叔和阿溶都一起过去了,更何况他们不会与李司夜的队伍正面接触。”
周梨听得这话,才放心了些。
这个时候也才发现着,白亦初那原本单薄的救灾队伍,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他那身后跟着延绵不断的陌生面孔。
这些人,竟然都是要往屛玉县去的。
他们都是全州的灾民,在这一次天灾之中,清楚地明白到底是何人不顾危险救下救下了他们的性命,这才是值得依靠的官员,所以也不管白亦初到底是个什么小官大官,就义无反顾地跟着他。
后来又听说那屛玉县地大物博,他们这些人这段时间吃的用的,几乎都是屛玉县的老百姓们捐赠的,就更要亲自过去同人家道谢。
更何况这全州虽说现在瘟病已经彻底消除,老百姓们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可是因为地龙翻身而断裂的山脊,不但毁坏了他们的庄稼田地,甚至连个遮风挡雨的住所都没有,他们还留下来作甚?
所以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先提了要跟白大人走,他们当时便跪下来求白亦初,带着他们一起去屛玉县,哪怕是为奴为婢,也好过在这种人间地狱。
周梨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自然是高兴的。
屛玉县从来不缺其他的,就缺人。
公孙曜也一并来了,他如今的样子周梨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还亏得是见石云雅一直挽着他的手臂,与之亲密不已,笑颜如花,她才斗胆猜,那就是公孙曜了。
坦白地说,除了身高之外,公孙曜与从前还真是天差地别,且整张脸还处于一个肿胀期,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疹子,但石云雅是一点都不介意。
而这些全州灾民之多,已经超出了周梨所预想的范围,大抵有数万人,一下便将这灵州城给挤满了。
白亦初的意思是暂且整顿休息,便直接领着他们翻越紫萝山脉,去往那屛玉县安居乐业。
所以周梨也是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时间,与石云雅说话,“早前我听得消息说表哥没熬过去,吓得一身的冷汗,四肢发凉。后来晓得是误传,才松了口气,只不过表哥如今这样子,只怕回了上京,也无人认识了。”
哪里曾想,竟是听石云雅说道:“那消息,便是故意传的,曜哥他也不会再回上京了,此番阿溶随着杜公子他们的队伍去磐州方向,本也是接应公孙家的人。”反正那边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白白浪费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