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手腕,慢慢地向他的手掌处游移着。
祁书影的心脏似乎也跟着夕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跳动着。
最终,长公主的指尖轻轻地覆在了他修长的手指间。她就那么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手,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打量之意。
“祁公子的手还是一如既往地适合抚琴呢。”长公主的声音很好听,似清泉撞石、如珠玉坠地。
祁书影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本该感到耻辱的。若是旁人对他说出这话,那么,这般评价于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夸奖,甚至于是一种羞辱他也有着自己的铮铮傲骨。
可是,宁昭长公主不一样。
祁书影的眸色深了深。
他的手很适合抚琴
很适合为她抚琴。
夕雾低下头,垂眸看向勉强靠在自己怀中的祁书影,又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本宫的乐师,还轮不到旁人置喙。”
她并没有多看那个纨绔子弟一眼,可她语气中的森森寒意和明显的警告意味还是让那人惶恐不安了起来。
原来原来宁昭长公主突然开口喊住祁书影,是看不下去他即将面临的处境。
祁书影的心尖颤了颤,他的心底又弥漫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情绪。
曾经,她将他从刽子手的刀下救了出来。如今,她又将他从旁人的羞辱中救了出来。
宁昭长公主
祁书影抿了抿唇,神色莫名。
“砰”。
忽然,一道响声打破了这一幕旖旎又荒唐的场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将军宿寒的手上沾满了斑斑血迹,而桌面上则多了一堆酒杯的碎片宿寒刚刚竟然一时失手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一把捏碎了。
他的脸色又沉又冷,周身似乎都缠满了阴翳之色。
紧接着,宿寒便一言不发地起身离了席。
众人纷纷猜测,大将军他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宁昭长公主这般放肆的荒唐举动,所以才愤然离席的。
夕雾只懒懒地抬眸看了一眼宿寒转身离去的背影,便意兴阑珊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祁书影,本宫很喜欢今天的曲子。”她低下头,在祁书影的耳边轻声细语。
而祁书影的身子僵硬着,不敢胡乱动弹。他的身后便是长公主柔软的身躯,稍微一动就会让他们之间的接触变得更加紧密。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自制力是否足够经得起长公主的“考验”。
其他人此时已经开始暗自揣测了起来。宁昭长公主喜怒无常又嚣张跋扈,哪怕是已经与她分道扬镳的人,她也绝对不容许其他人侮辱他。
还真是霸道啊。
不过,宁昭长公主现在这样狎昵的举动,对于清高孤傲的祁书影来说,又何尝不算是另外一种羞辱呢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祁书影的心跳到底有多么快。
长公主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拿着她碰过的酒杯,亲自给他喂酒。
祁书影十分顺从地喝下了一整杯酒。不知道是饮了酒的缘故,还是旁的什么原因,他的脸颊上晕出了些许淡淡的绯红,看起来倒显得更加“秀色可餐”。
念青低着头站在长公主的身后,表面上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背处青筋暴起。
他的心底满是对祁书影的嫉妒之情。
坐在长公主身边的顾敛更是神色僵硬。他知道宁昭长公主素来“水性杨花”、放荡不羁,但是她大庭广众之下这般直白地和旁人卿卿我我,还是让他心中愤愤不平了起来更何况,不久之前,长公主才刚刚和他那般亲密地接触过。
看来自己所扮演的所谓“纨绔子弟”,比起宁昭长公主的荒唐程度来说,还差得远了些啊。他想。
而裴晏离那日曾经“亲眼”看见过宁昭长公主和祁书影的亲密举动,如今再看见这样相似的场景,倒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们两人那日交织在一起的旖旎画面。
他的眼底划过了一抹深深的暗沉之色。
祁书影一介罪臣之子都可以,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