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这句话说得不阴不阳, 反正不是叫人很高兴。
江无瑕淡淡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看来你没把昨夜我的话听到心里去,身为上位者,若是只知道争权夺势, 才没有出息, 能打地盘也要能守地盘,这偌大的疆土如何守护, 除了要有强兵壮马, 还要有百姓的民心, 你都不让老百姓吃饱肚子,老百姓如何拥护爱戴你”
“还是说,你只想权势富贵, 却无治理民生之心, 那我也无话可说, 没救了。”
方应看胸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是要做最有权势的人, 可却没想篡权夺位当皇帝, 赢得民心稳固江山, 那是皇帝才想的事,他努力的阶段还没到这一步呢, 在她嘴里就好像成了个胸无大志的窝囊男。
“行, 行,反正你就是各种看不上我, 就算我有钱也是臭钱, 有权也是巴结谄媚得来的,你江无瑕多么的清高,看不上我的臭钱臭权。”
此时的方应看, 倒像个赌气的混小子。
人只有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表露自己最幼稚的一面,而不管方应看愿不愿意,他潜意识中都已经对江无瑕产生了亲昵和不设防。
“你在生什么气”江无瑕满脸疑惑,不知他为何忽然就不满意了,忽然就生气了。
方应看翻了个白眼,不想跟她说话,他在这里巴巴的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也怪没意思的,豁然站起来“我走了,你给我下的毒解药什么时候奉上”
“每月我会拆人给你,放心,我是个守约之人。”
方应看见她不挽留,心里更是气苦,大踏步的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咣当一声把大门撞上。
这一声巨响,叫她越发迷惑,歪头看向狄飞惊“他怎么了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我单知道女人来癸水会有那么几天,难道男人也有”
狄飞惊脸一红,这个女人,真是不拿别人当外人,癸水这种话也当着他的面说
她不懂方应看为什么生气,他却懂。
无非是伤害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与女人比起来,男人这种生物,简直就是自尊心做成的。
谁都愿意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是无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享受喜欢的姑娘,崇拜着自己,依靠着自己。
而方应看在她面前处处碰壁,还要象母亲教导儿子一般,被她训斥,高高在上的小侯爷,如何能受得了丢面子,尤其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他狄飞惊,全程旁观了这一过程。
狄飞惊解释清楚,江无瑕就明白了,这是挂不住面跑了。
其实说是母亲训斥儿子,除了形容的有些不对,也没什么太大偏差,毕竟她真实活过的年头,都能做他奶奶了。
她耸耸肩“男人还真是一种可笑的生物,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有的人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哦,我没说你,我说的是苏梦枕。”
“”
“你就算直接指着鼻子骂我,我也不能怎样。”
江无瑕笑了笑“我跟你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吗,为什么要指着鼻子骂你”
没有吗狄飞惊不置可否,算计苏梦枕,给苏梦枕下毒,趁机霸占金风细雨楼的地盘,难道不都是他们六分半堂做的,作为雷纯背后的男人,他一手炮制策划,可没少出主意。
她的那本笔记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字,从那些种子种植下去开始,她所付出的心力,狄飞惊全都看在眼里。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娇纵任性,为所欲为的空想家。”
“因为我的计划在任何人看来,都很疯狂,而且没有人能做得到”
作为执掌江朝几十年的二圣之一,有时候,江无瑕的包容心大的不可思议,她临朝听证,自称为朕,朝臣们都要称呼她为皇后陛下。
曾有诗人写了一篇讨江檄文,满篇都在指责她牝鸡司晨,咒骂她不得好死,然而那文章做得实在辞藻华丽,惊才绝艳,江无瑕看过了反而并不生气,还叫人请他出山,在翰林院供职。
此时的她,就完全带入了江朝皇后陛下,在面对可用之才时,那种宽容和惜才之心,她不愿看着堂堂一个可用之才,一个未来栋梁,把聪明才智都用来跟金风细雨楼争夺那一亩三分地。
而就算他不能为她所用,一个男人,又怎么能如此眼界狭隘呢。
“我制定的计划,基于我超高的武力值,换了旁人,没人能做到,而你们在面对这种情况时,自然要谨慎再谨慎,每一环节都不能失误了,否则整个计划不但会功亏一篑,还会将自己置于险地。”
“像你与苏梦枕,处于这种地位,想要达到目的,最有用的方法是,给皇帝送个女人,叫她冲冠后宫,等她生下皇子,就可以想方设法将皇帝搞下来,扶持小皇子上位,要徐徐图之,如果幸运的话,几年就能达到目的,但若遇上英明的皇帝,可能几十年也达不到。”
狄飞惊觉得有些荒谬,总感觉她这是,在教导他
“你这是在教我”
狄飞惊觉得不可思议,他因为怕她迁怒于雷纯和六分半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