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脾气为何这么阴晴不定, 开心的时候吃几颗荔枝就笑的像只眯着眼睛的小狐狸,不开心的时候说翻脸就翻脸。
宋缺不过弱冠,今年也才二十岁,但武学刀术上的精进, 却并不代表他应付女孩子, 经验也同样很丰富。
除了母亲, 家中的堂妹族妹们, 便是与慈航静斋的梵清惠互相欣赏, 曾结伴同游过, 算是不错的朋友。
对于母亲,他孝顺尊敬,从没有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与母亲亲昵, 因为宋家认为慈母多败儿,孩子生出来,就由乳母奴仆照顾,与母亲也不是日日都能见面,长大后,除了五日一请安便是年节时候才能见到说说话。
家中的堂妹族妹们, 虽然敬佩他,却也怕他,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生怕被他挑出哪里有错处, 做的不好, 被他告诉了他们父亲,从而因此受罚。
而梵清惠她聪慧,对很多事都有独到的见解,他们之间门, 曾相处的很愉快,有很多观点他们不约而同,可他也从未对她说过自己的家事。
这一点暧昧情愫还未完全萌发,便在飞鹤楼,当梵清惠拿他们之间门的情谊要挟,要他不做抵抗顺从朝廷时,这一点点爱的萌芽便被掐断了。
所以宋缺并没有多少跟姑娘相处的经验,更没有能哄姑娘开心的手段。
他呆住,愣愣的看着江无瑕怒气冲冲的离开,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警告他,如果他不追上去,拦下她,可能永远就要失去她了。
活到这么大,他第一次凭借本能行动。
他追了出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也许宋缺现在还不懂这么做代表了什么意义,他的心仍旧没有明白,但他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抉择。
“别生气,别走”
青年的手劲儿很大,下意识的拦住她,都给她捏疼了。
“嘶。”
江无瑕倒吸一口凉气,脸色一白,宋缺放开手,再看她手腕,已经被自己攥出一个红印来。
青年一直都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到现在,不论武功还是相貌,都是出众的,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和磨难。
宋家青年才俊那么多,却都优秀不过他宋缺,跟他们比起来,宋缺就是被众星拱位的月。被这般捧着长大,在族内说一不二的少主,还是第一次跟人道歉。
“对不起,我”
宋缺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个大大的蠢蛋,将人惹生气了不说,还把人弄疼了,他的几个娶了心上人为妻的族兄是怎么哄妻子开心的来着,他想起来了,不仅伏低做小,还要去买买买,各种说软话。
买买买倒不是问题,他有的是钱,可是伏低做小,他实在是做不出来。
咬着牙根,也做不出来。
江无瑕揉了揉手腕“你跟我说对不起,是为了不小心攥疼了我说的,还是为你刚才的话”
她还肯理他,就是个好预兆。
“都有。”
“那你说说,你刚才说那种话,是知道自己错了,那你错在哪了”
宋缺顿时无言,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不过是为了让她消气才主动认错。
江无瑕叹了一口气,揉着手腕低着头不看他。
“先跟我走,去用膳,我错在了哪里,你可以慢慢给我指出来。”
鉴于这人态度不错,她又不是真心想跟他闹翻,就从善如流,跟着他出了亭子,而江无瑕却被他带到了开满荷花的湖边。
那里已经停了一艘小舟,宋缺先一步跨上去,向她伸出手。
“你不是说去吃饭吗,我饿了啊,为什么要坐船。”江无瑕满面狐疑。
“就在船上吃,上来,我扶你。”
江无瑕扭过头,表示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中,根本不碰他的手,拎起裙角,自己跳上了船。
还是个小孩子性格呢,宋缺摇摇头,护着她过去。
这艘小舟舱内倒是不小,里头一扇小桌,上头已经摆满一桌子的菜,刚捞出来的河蚌湖蟹,清洗了就在船尾的小灶上炖煮出浓浓的湖鲜汤,鲜翠欲滴的上汤时蔬,两只烤的油光脆嫩的乳鸽,一盘荔浦芋头扣肉散发着肉香,一碟白白卷着丰厚馅心的卷筒粉,两煲附着焦脆锅巴的煲饭,旁边还有一个水晶壶,壶中是已经冰镇了许久的酸梅汁,当然也少不了她最爱的鲜荔枝。
馥郁的食物香气顿时勾起了她的食欲。
“宋缺,宋缺,快来,坐坐坐,一起吃。”
这个时候,她倒是把两人之间门的矛盾都忘了,还像个主人一样招呼他起来。
性子活泼的倒像是他的几个小妹妹,宋缺并不讨厌这样的江无瑕,反觉得,比起稳重的一板一眼的梵清惠,她性子跳脱,很鲜活,也很可爱。
有时候梵清惠像是冷冰冰的美人雕像,而江无瑕则真正像一个人。
宋缺坐到她对面,给她倒了一杯镇好的酸梅汁,看着她吃的香甜,脸上露出自己也没发觉的柔情。
“对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