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桑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谢韫放在了水里,温热的水流顷刻包裹了她,水花溅了一地,身上没脱干净的衣服也浮荡起来。
她攀着桶沿稳住身子,脸上绯红更甚。她急声道: "……我不要!"
说完,她原想捂住自己,不想被这臭男人轻易得逞,却又发现他仍着一身玄黑的衣衫,革带工工整整的系着。
他把她放下后便伸手试着水温,好像一时半会没有要脱衣服的意思。
其实在谢韫搂桑窈过来时,她虽然生气,但也在心里琢磨了一番,谢韫说换地方的意思难道是从床上换到浴桶?
浴桶就这么大点地方,还全是水,应该怎么做,好像做不了吧,不然水波一晃一晃的,动静也太大了。要不就是姿势很有难度,谁受得了这个。
除非在浴池里或许可以,可那浴池也不在这间房。
胡乱想了一通,她都想好如果这人真要就着这狭小的木桶做她该怎么骂他了,结果他居然不脱衣服!
桑窈特地等了一会,想着等到这臭男人对她饿狗扑食时再开口。
谢韫试完水温后又蹙着眉捏起了旁边的香露,打开闻了闻后又嫌弃的放在一旁,然后同她道: “你要放这个吗?"
桑窈:"……"不是吧,这男的不会搞个事还要往水里滴香露吧。她摇了摇头: "不要放!"
谢韫嗯了一声,道: “确实不大好闻。”
桑窈没再理他,她想站起来走开,但身上没什么衣服不好行动,只能这样憋在水里。她盯着他,道: "你要做什么?"
在桑窈警惕的目光中,谢韫慢条斯理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水珠,道: “刚才没说明白吗?”
抹去后他仍未收回手,而是向下拂过了她胸前昨晚留下来的痕迹。桑窈躲开一些,继而气急败坏道: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谢韫嗯了一声收回手指,脸上的散漫褪去,他弓着身子正色看她,静静道: “所以桑姑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上谢韫直视的目光,桑窈又沉默了下来。
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她总在猜测,在患得患失,有时候她觉
得谢韫一定喜欢她,有时候又觉得那些关心不一定是喜欢。
她很想跟谢韫说开,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如果是以前没有成亲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问清楚。但现在她不能,因为她知道,不管是出于夫妻情分,还是他身体,他都会说喜欢。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想要一颗名贵的珠宝,要一件衣服,或是要个亲亲,她都可以选择求求他,跟他撒个娇来获取,但是想要他的喜欢却不能。
就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怎么样,她要怎么去判定这个回答是不是谢韫在敷衍她。他那么聪明,如果他想,一定可以把这份喜欢说的天花乱坠。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某种迷茫,无论怎么说都差点意思,那现在她跟谢韫仅靠沟通,好像没法解决问题。
就说吧,喜欢上一个人是真的很烦。她低下头,道: “没什么。”
谢韫抿住唇。
他的手从水中慢悠悠滑到桑窈的脸颊,看着少女明显有几分不高兴的小脸。沉思片刻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然后主动把他喜欢称呼的桑姑娘,试探的改为: “窈窈。”
桑窈耳朵红了红,不知是被水汽熏蒸的还是怎么。
谢韫在这一瞬间忽而福至心灵,他垂眸看着她,然后又熟练的喊她: “窈窈。”桑窈低声道: "你有什么事……"
"你在介意什么?"
他认真道: “窈窈,关于那个小册子,我确实没法证明我是真的没有笑话你。”
被他一连串的窈窈叫的,她轻易消了点气。这也不怪她,谢韫这样叫她总是比别人这样叫要更让她觉得羞耻,她身子向下缩了一下,然后道: “……你怎么不叫我桑姑娘了。”
谢韫的手臂撑在桶沿上,直言道: “因为你似乎更喜欢我亲密一些叫你。”
“是吗,窈窈。”
桑窈耳朵里现在全是窈窈这两个字,她的耳朵又开始发麻了,水面都要到她的嘴唇了,不叫她不满意,叫了她又觉得羞耻。
她默默的想,以前她也没那么难伺候啊,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威力吗。
“我才不管你,你想怎么叫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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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她想让谢韫跟她说喜欢,可她不想问,不想暗示,只想让谢韫那天开窍,自然而然的跟她表明心意。
这样真的太拧巴了,桑窈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烦。
她不知道是不是一旦喜欢上别人都是这样,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又不会明说,一点也没意思。
她索性不再想下去,主动朝谢韫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