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气黑沉, 凛冽寒风呼啸刮过,将窗户拍的吱吱作响。
舒然把一条深蓝色围巾系在席策远脖子上,这围巾她织了又拆, 拆了又织, 折腾小半个月才织出一条,但成品有点不尽人意。
围巾针脚粗糙,处处都是漏针的孔眼, 能明显看出织者手艺不精, 甚至有些蹩脚。
青年长相清俊,气质沉静, 将原先有些丑的围巾衬托得勉强能看。
舒然抱着手打量了一会,憋笑说:“好看吗。”
“好看。”
“睁眼说瞎话。”舒然翘着嘴角的轻锤他一下, 抬手要把围巾取下来。
席策远按住她的手, “戴着吧。”
舒然帮他把围巾的两头仔细藏好, 顺手整了整衣服,推车去厂里。
在食堂遇到请假多日的张辉,他吊着胳膊, 看着比之前胖一些,气色也好不少, 周身尖锐的气质和缓下来,看着很惬意, 见到舒然主动打招呼,还抢先给他们付了早饭钱。
席策远要把钱还给他, 他说:“不用,我请假这几天的活都是你家属帮忙处理的,请吃个饭感谢一下也是应该的。”
看舒然面有疑虑,张辉又说:“怎么, 你觉得早饭不行,要再加顿午饭。”
他鲜少以这种轻松揶揄的口吻说话,舒然听了忍不住弯眼笑,摇头道:“谢谢辉哥。”
他们前后脚的功夫,相继从食堂侧门离开。
销售办公室里,钱洁宋靖跑业务去了,销售办公室里冷冷清清,恢复成舒然最熟悉的状态。
不一会,跑业务回来的陈垚走进办公室,看旁边空了许久的工位坐了人,嬉皮笑脸的上去打招呼,“哟,我还说这两天等严姐回来一起去看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等你来看我?就你这满嘴跑火车的架势,我估计胳膊长好都等不到你过来。”
“瞧你这话说得,真难听,我都不乐意跟你聊天。”陈垚悻悻而退,转头去跟舒然说话。
刚开口,舒然手边的电话适时响起,她接通听到是严梅的声音,冲他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忙。
严梅声音沙哑,“我们这边有点事,暂时回不去,你把咱登记过的机械厂名单和联系人电话整理一份,十分钟后打电话报给我。”
“好,知道了。”
时间紧,舒然也没什么心思听陈垚说话,闷头翻阅电话簿。
他们登记过的机械厂,规模从街道到省城应有尽有,舒然先做了个标记,然后紧大的写,大的写完才开始整理小的。
名单有足足两页,舒然回拨电话,光报号就报了将近半小时。
“辛苦了,还有一件事,你找后勤的人,让他们找人把老仓库那片收拾出来,再让他们定几个横幅挂上,主体是海市展销会,再配点欢迎词,我们回去要用。”
“展销会”一词听的舒然脑袋懵懵的,先问“展销会”是哪几个字,又问什么是展销会。
严梅耐心回答她,“就是你跟张辉之前组织的那种,我们要办个更大规模的,库房那边你们上点心,盯着后勤的人收拾……”
老仓库是舒然参加入厂考试的地方,里面堆了些半报废的机床,那地方离车间远,附近有很大一片闲置空地。
挂断电话,舒然看着本子上记下的内容,光从字面意思就能窥得严梅他们这次出差的收获以及之后的计划。
陈垚嚷嚷说:“什么展销会?我怎么没听过这东西。”
“就展示加销售的活动,说是要办个大的。”舒然说完看了眼张辉,他瞬间了悟,这活动就跟他们之前办的差不多,就是听着正规了很多。
陈垚也不是傻子,立马明白领导的意图并从中发现其中的机遇,“好事啊,这事要是办得好,咱们厂可就出名了。”
“厂里办得好能成为这领域的顶梁柱。”蒋林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开口加入这场讨论。
陈垚憧憬着这场活动成功后的红利,下一秒就被他泼了盆凉水。
“办不好就是笑话。”
这句话给每个人肩上套上无形的压力,气氛沉寂了一瞬又很快因为舒然一句话恢复正常。
“那我对咱们厂还挺有信心的,毕竟我们上次活动办的挺好的,楼下车间的机器都爆单了。”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肯定能办的更好。”张辉点头赞同。
他们上次的看机器的活动十分有成效,说是挽救楼下业务萧条的四车间也不为过,要知道他们亏损数年,虽然不会被淘汰取缔车间,但效益要是一直处于蚀本状态,免不掉会被减少研究投入,每下愈况,迟早被关闭。
蒋林轻声问:“是吗?”
事情结果舒然现在还不知道,但能确定的是,这事起步就不太顺利。
先跟厂长打报告盖章,再去申请使用不难,但让后勤找人帮忙修缮打扫很难,他们不想废功夫收拾以后没什么用的老仓库,一直在找借口推脱。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