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集巷。
顾彦从剧场看完杂技回来,看见一个高瘦青年站在他家门口的巷子口。
顾彦见这人面容俊秀,看着有些眼熟,“你谁啊,在这干嘛。”
青年嘴角噙起一抹笑,微仰着下巴,语气十分散漫“是他吧。”
“嗯。”
又一道声音从顾彦身后响起,他回头看见木柴垛的阴影中居然还站着一个男人。
看清站在他的脸后,顾彦心知不好,转身就跑。
顾彦刚跑出去两步,就被人揪着领子摔在地上,他双手撑在身后,惊慌失措的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俊秀青年。
青年笑吟吟的说“我叫舒弈。”他跟席策远废了不少功夫找到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才等到顾彦回来。
听见这个姓氏,顾彦整个人如雷劈一般僵在那里,面前男人的脸和他记忆中舒然明艳的脸渐渐重合。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顾彦强装镇定“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别想,别想乱来,你要动手我就喊了。”
舒弈哂笑,“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就是想跟你聊聊。”
顾彦见舒弈一副笑脸,当下放松了不少。
“你要聊什么”
“以后别再去找我妹妹了。”舒弈语气温和。
顾彦见舒弈态度不错,不像会乱来的人,他慢慢直起背,“舒同志,这个我没法答应你,我和然然,”
他话还没说完,迎面砸过来一个拳头。
巷子外人来人往,喧闹繁华,巷子里一片僻静,回荡着顾彦凄厉的喊叫。
“我答应,我答应,我再也不会去找她了。”
舒然被楼下孩子的嬉笑声叫醒,拿起枕边的手表,发现快五点了。
这手表是舒弈送她的新年礼物。上海牌,花了他几个月的工资。
舒然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舒弈和席策远两个人在拆解前些天坏掉的收音机。
舒弈听见动静,手上动作没停,“板栗糕买回来了,在那边桌子上。”
舒然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拿上板栗糕坐到他们对面。
她嘴里吃着板栗糕,眼睛止不住的看向席策远。
她午睡的时候梦见他了。
梦里的席策远是个沉默寡言,踏实肯干的人。
他不仅不良嗜好,一心专注事业,年纪轻轻就被评了高级职称。
他还洁身自好,对关蓉蓉的示好无动于衷,跟所有同龄女性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一直保持着单身状态。
舒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但不由对他产生好奇心。
许是舒然的目光太过热烈,席策远抬头迎向她的视线。
席策远眼眸狭长,瞳孔漆黑,跟她对视时嘴角不自然轻抿,显得他有些凶。
舒然没有被吓退,她咽下嘴里香甜软糯的糕点。
“吃吗”
她一边说,一边用细白的手指捏起一块板栗糕往他那边递。
舒羿眼睛盯着电路板,以为舒然在跟他说话,直接张嘴等投喂。
这边席策远还在犹豫该不该接过来,那边舒然已经把糕点塞到哥哥嘴里。
舒羿吃完觉得有点噎,把手里东西调好后起身去找水喝,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三瓶桔子汽水。
他习惯性的将其中一瓶开盖放到妹妹手里,把另外一瓶放席策远手边,坐在舒然旁边,跟她一起喝着甜滋滋的饮料,看席策远修理收音机。
没一会功夫,席策远就修好组装好收音机。
他简单调试两下,收音机先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随后出现清晰人声。
舒弈笑说“还是你厉害。”
席策远摇摇头,“不是,我手熟。”他闲暇的时候经常捣鼓这些东西。
舒然拨动按钮,转到常听的频道,正好赶上今天的评书。
待听到讲的是岳飞传时,舒然失望的叹了口气。
收音机坏之前,评书讲的是封神演义,舒然听的上瘾,每天傍晚都守在收音机前听评书。
没想到中途收音机坏了,她本想送去修,后来跟朋友们频频起矛盾也没了心情。
现在收音机修好了,封神演义也结束了。
舒羿在她头顶一阵乱揉,“叹什么气,不就是封神演义吗,回头我给你讲。”
看着两兄妹的互动,席策远站起来把工具放回原处,跟舒羿说“我回去了。”
“行。”两人太熟,舒羿也没说挽留的话。
舒然扒开哥哥的魔爪,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糖起身跟上席策远,“我送你吧。”
她跑到席策远前面打开门。
见她笑眼弯弯看着自己,席策远默默咽下拒绝的话语。
四楼楼道里,其他住户堆放了不少杂物,让宽敞的楼梯略显拥挤。
舒然本来跟他并肩下楼,慢慢变成一前一后。
等下了三楼,乱摆乱放的情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