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拿这笔钱在当地帮她置一套房子。退一万步,万一她和那个“新家”的人相处不好,今后也有个小窝。
在高二那年最后一次见贺知野之后没多久,妈妈终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配型很成功,移植也很顺利。她当时决定来帝都还有个原因,就是想回家的时候,高铁三个小时就能到,不用值机不用等待,大概率也不会晚点停开。
幸好,贺知野刚刚没问这些。
岑枳想,不然刚刚就算没有贺知野的直白,他们聊到这些,也会默契地暂停吧。
“走吧,送你进去。”贺知野的话很快把她一瞬间的走神拉回来。
岑枳顿了半秒,点头“好。”
这小区虽然房龄有些长,外立面却翻新过,周边配套设施也很齐全,出门走一小段就有地铁,去学校和实验室都很方便。
俩人无言地踱到一幢和周遭毫无二致的小楼前。
岑枳停下来,面对他,指指二楼“我到了,你回去吧。”
贺知野却没有动。
帝都三月下旬的天气,就跟贺知野的心思一样难猜。经常前一天最高温度能来件单衣,后一晚恨不得把小棉袄裹上。
但对她来说,好像都差不多。所以看到贺知野只套了件衬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下一秒,贺知野仿佛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或是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冷,蓦地倾身靠近,一下将她抱住。
一条手臂环过她后腰将她圈住,一手掌心扣住她后脑,牢牢将她圈在怀里。
岑枳猛地一僵,略有些无措“贺知野你”
“嘘,”贺知野没动,只在她耳侧低道,“要债。”
岑枳都不知道贺知野抱了她多久才放的手,当天晚上她也没有睡好。又像是很久之前有过的,明明躺下了也闭上眼睛了觉得自己睡着了,却能听见外面声音的感觉。
她听力很好,好到很多细微的声音,她都会敏感地察觉出来。
所以贺知野在她楼下站了多久,又是在她把卧室灯关了多久之后才走的,她都知道。
只是没有开窗去看一眼。
岑枳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想着要不要趁没人直接进实验室。做实验做记录的时候,大家就没心思八卦她的问题了呀。
她倒也不是不想说,更不是不想承认和贺知野的过去。
就是单纯地,不知道怎么说。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办呢难不成一天不吃饭
幸好,早上就收到了导师的消息,让她下午回一趟学校,有篇先前课题组共同完成的论文,联合署名要她回去确认一下。
中午不吃饭就去学校,晚上直接回家,周六日不用去实验室,至少这几天可以不被严刑拷打。
没想到中午出去之前,师姐就笑眯眯地过来找她,让她不要害怕不要恐慌,他们绝不会多问她半个字的
毕竟“我们枳枳比较害羞”。
岑枳“”
岑枳莫名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
两天周末,包括周五,本以为她不主动发节日祝福,就不会给她消息的贺知野,竟然开始每天像报备行程一样,提前一天给她发了大致工作安排和空余时间。
岑枳“”
岑枳很想问问他是不是每天问秘书要了份行程表转发给她。
并且很神奇,这人晚上好像都很闲的样子。
你的工作你的应酬呢你又不要谈恋爱,为什么不去加班
岑枳再次见到贺知野只隔了两天。
每周日下午,她固定去小区旁边超市买牛奶和鸡蛋的日子。
岑枳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卫衣,黑发稍有些散乱垂落在额前,只是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银丝边眼镜的贺知野时,差点觉得自己踏进了什么时光折叠器里。
他穿的是那件,清仓打折一口价,只要299的黑色卫衣外套。很新,没有黑色放久了蔫蔫的感觉,像保存得很好。
“你怎么”岑枳有点儿不知道怎么问。
“路过,买点儿东西。”贺知野像是误解了她的意思,淡道。
“”岑枳推着最小的手推车,看着他闲散抄着兜,一副和小超市格格不入的样子。
行吧。
她脑子里的幻灯片一回忆,贺知野发给她的行程上,今天下午果然有一段时间是空闲的。
没再多想,岑枳开始把小推车往冷柜那儿推。
贺知野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搭上来,也没有说他来,就那么帮她一起稳着方向。
岑枳偏头,看见超市白色的顶灯,在他镜框上打出冷白的光。一簇熠在他鼻梁上。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贺知野,还是那个有点儿冷淡有点儿散漫的少年。
她悄悄把两只手往边上挪了挪,又松开一只手。像俩人推着同一辆小车,而不是贺知野突兀地待在旁边。
贺知野微斜下颌,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买